“嗯?”芸娘倏的出声,两手抵在唇角,做了拉扯大动作。
顾淮似遇到克星般恹了。
再自视甚高目无下尘,他也做不到当着阿朝生母的面大放厥词。
“陆姑娘,陛下召我回京。”
陆明朝“一路顺风。”
顾淮的眸光如水墨晕染般浸着深深浅浅的情意。
复杂而微妙。
陆明朝心中啧啧,这眼神看狗都深情。
顾淮不知陆明朝心中想法,矫揉造作悲戚哀婉道“你可知陛下因何突然下诏?”
“陛下明知我有婚约在身,又为我与清玉公主赐婚,大婚日子两妻同娶。”
芸娘心头一跳,娶公主啊。
那不就是驸马爷了?
又是世子,又是驸马爷,若这薄情寡义死装男强取豪夺,她这个当娘的能护住朝朝吗?
直面顾淮深情眼神的陆明朝,心绪毫无起伏,支颐托腮,先是道了句恭喜,旋即一本正经反问“顾世子是在质疑陛下圣明吗?”
“顾世子,这种大不敬的念头可要不得。”
嗯,谢砚不是大不敬,是拨乱反正,不能一概而论。
“顾世子慎言,莫要牵累无辜人。”
顾淮嗓子里如被塞了浸水的棉花,堵得慌。
当初纯善如皎月热情如繁花的陆明朝,褪去了优雅温顺,变得牙尖嘴利铁石心肠,时常令他难以招架。
以前是明月,现在是骄阳。
仿佛更加耀眼夺目了。
“陆姑娘,如果你愿意,我可代永宁侯夫妇作保,你依旧是尊贵的侯府千金,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芸娘:不仅要抢谢砚的夫人,还要抢她的女儿?
脸真大!
陆明朝不假思索“我不愿意。”
在永宁侯府,原主卯时起,学规矩礼仪、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晨昏定省侍奉亲长,时时刻刻被侯夫人耳提面命牢抓婚约。
唯一的使命就是攀附顾淮,有朝一日成为镇国公府的宗妇,帮扶侯府。
从始至终,没有人告诉过原主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生会有其他可能。
陆明蕙认祖归宗,原主成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