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嘴唇翕动,没有说出一句话。
良久。
“我没教你杀弟弑父啊!”
孙志晔笑意加深“可你授意下人断了大伯遗腹子的救命药啊。”
“他一死,大伯那份也是您的了。”
“上行下效,有样学样,父亲怎么还怒了。”
“父亲,放心吧,陪上了这么多条人命的孙记,会成为滋养参天大树的无上养份的。”
孙志晔背过身去,没有再看蜷缩在地上哀嚎痛苦的父亲一眼。
可真丑陋!
他觉得父亲丑陋,那与父亲十足像,甚至比父亲还虚伪还心狠手辣的他,只会更丑陋。
难怪,他对陆明朝表明心迹,陆明朝会想着弯弓搭箭射杀了他。
有些记不清县衙外长巷里的灯笼是什么样子了。
益城。
守湛阁年前最后一场辩论如期而至。
风里扬着又轻又薄的雪,纷纷扬扬。
薄雪做成梨花,恰上心头。
谢砚和陆明朝乘一辆马车,陆垚与许清行共乘一辆。
马车停稳,谢砚先行下来,侧身伸出手臂。
陆明朝搭着谢砚的手臂手臂踩着矮凳利落的走下马车。
宏辞论道,以辩会友。
今日的守湛阁分外热闹,声势尤其浩大。
不为别的,只因端王也要旁观今日的擂台辩论。擂台辩论,既为辩公义是非,也为扬名在外。
端王乃皇长子,得端王赏识,一步登天。
远远的,陆明朝看在了擂台旁长身玉立的褚寒玉。
年龄比陆垚大不了几岁,容色如玉,身量颀长消瘦,却不显的瘦弱,身穿绣月桂花纹的天青色长袍外罩一件乳白色大氅,腰佩白玉腰带,同样材质的白玉发冠束发,玉冠上雕刻着莲花样式。
端的是贵气风流,琼枝玉树。
明月公子?
褚寒玉。
只这气度长相,倒是对得起这样的美誉。
若是陆垚与褚寒玉同处辩论擂台上,前来一睹风姿之人怕是要目不暇接了。
许清行小声道“那便是褚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