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皇兄登基之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宫同知与刘将军就在查张相的挟势弄权的证据,虽然结果如何我并不知晓,但是登基大典上,张相直接告了假,这就很反常了。”陆慜一本正经地细数起来,“除非真的起不了身,否则这样重大的日子,哪有不去的道理。张宰相可能已经发现皇兄要对付他。”
“有点意思,然后呢?”孟戚继续问。
二皇子撇嘴道:“还能有什么,文臣的老一套呗?我以前看都看腻歪了,上书请辞,按照惯例,皇帝必须得挽留。估计这是张宰相的试探,他想看我大皇兄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再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半个朝堂都是他的人……张相根本不想辞官,这其实是威胁!哼,他错看了我大皇兄,大皇兄可不会受他要挟,也不会让他辞官回乡,现在不动手,定是为了把张相的党羽捋个清楚。到时候杀鸡儆猴即可,张相的门生故吏能为了权势依附,自然也会为了权势背离。今日过来参加什么文会的,我看都是傻!”
孟戚挑眉,他十分意外,几乎要对陆慜刮目相看。
他用传音入密对墨鲤说:“陆慜好像变聪明了,或许是跟六皇子打架打通了哪根筋。”
“若是脑中经脉堵塞,这人不是痴傻就是瘫痪,不是陆慜这般……”
孟戚立刻改口说:“大约是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又被迫出京离开他皇兄,让他肯多用脑子了,所以看着比六皇子顺眼多了。”
墨鲤心道,如果不顺眼,陆慜根本不可能待在这儿。
换成畏畏缩缩,背地里打小算盘的三皇子,或者性情乖张的六皇子,别说拿一百两银子要求弑君,就算给一千两孟戚可能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把人带出皇宫了。
银子都不收,后面的事也都不存在。
现在这辆马车上有陆慜的位置,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陆慜的表现没有任何“不顺眼”的地方,于是再受陆忈所托,就不吝举手之劳,把二皇子一起带上了。
——反正只是出京,到了地头,自有陆忈派出的人接应。
“陆慜要是保持这个势头,凡事都他多看多想,再发奋读书,没准再过几年,就能胜过他弟弟陆惪,让陆忈把皇位传给他。”孟戚一本正经地说。
墨鲤欲言又止,他想说太子不一定能活那么久,又想说陆慜刚才想得那么透彻,都是因为事关太子,事换到陆慜自己头上,可能就没有这份机敏了。
但墨鲤转念一想,孟戚经历过的事比他多,看人也比他准,陆慜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毕竟人都会变,尤其现在陆璋死了,这意味着压在这些皇子头上的阴影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