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皱着眉头喝完了药,眼前的幻象终于停歇了,慢慢凝固,又顽固地不肯消失,看起来像是融化的蜡。
“现在如何?”
大夫的声音仿佛是隔了很远传来的,很模糊,好歹听清了。
“不太好,我似乎在恢复记忆,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走马灯里,看得我眼花缭乱,什么都分不清。”
孟戚慢吞吞地说,他从容得很,一点也不慌乱。
“头痛吗?”
“喝药之后,好多了。”孟戚继续感受着腕上传来的碰触,气息平缓。
不知不觉之间,他居然有了困意。
等到墨鲤诊完脉,发现自己的病患竟然就这么靠坐在蒲团上睡着了。
“……”
墨大夫轻手轻脚地收了东西,灭了火,把瓦罐里的药渣倒了,还为孟戚理了理衣裳——之前变回人形的时候穿得太急,人又昏昏沉沉,竟把衣服折腾得凌乱不堪。
等到理完,墨鲤停下手,看着熟睡的某人发愣。
要不是身处破祠堂,这忙前忙后的架势,倒像是药铺的葛大娘了,药铺的账房葛叔就是这种倒头就睡不想管家里杂事的模样,虽然每次刚躺下都要被葛大娘撵起来,指使得团团转。
墨大夫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跟病患计较这些了。
他选了外面的位置,瞅着能挡住漏进来的风,然后也闭上眼开始歇息。
——有床的地方躺下睡觉,没床的地方调息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