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部队，军区大院。

半黑不透亮的天儿，位处于四面环山，鸟不拉屎的319军区，大雾弥漫。

卫泽良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笔直地躺在床上，手臂垂直，双手贴合大腿儿两侧，标准的军姿体态，要不卫泽良闭着眼睛，还以为他在床上练军姿站立。

卫泽良睡觉从来都保持这么一个姿势，身上盖的军被，一晚上，一点儿褶皱的痕迹都没有。

“司令，司令，”门口传来磁性清润的声音，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人是年轻的小伙子。

林茂都忐忑地站在门口，耳朵贴着门，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没有声音。

想起卫泽良的交代，林茂都壮起胆子，对着门口当大了声音：“司令，醒醒，司令。”

“滚！林茂都，老子七天七夜没睡觉了，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你没完没了的叫唤，叫魂呢？”

军区大规模演习，几个团作战，卫泽良是总指挥，一直关注作战情况，一个盹儿都没打过，好不容易演习结束，能睡个安生觉，被林茂声一遍一遍的叫，火山直接喷发了。

林茂都听见屋里传来卫泽良的吼叫声，提着的心落地了，司令醒了就好办了。

“司令，紧急电话。”

林茂都说完，屋子里一片安静，片刻，屋门打开了，卫泽良眼底而青黑，一脸怒意地看着林茂都：“你小子，最好真的是重要的电话，不然老子命令你负重跑五十公里。”

“姜百草，司令，姜军医来电话。”林茂都片刻不敢耽误，赶紧说道。

“特娘的，小兔崽子，你咋不早说，浪费时间，”卫泽良瞪了一眼林茂都，臭小子，脑瓜子一点儿都不灵光，要不是这双眼睛跟浑小子有几分相似，他早换人了。

“你娘的身体咋样了？”卫良泽边系扣子边问林茂都。

“好多了，”林茂都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俺娘让俺谢谢司令，多亏司令给她的脉通药，让她心绞痛好多了。”

“嗯，”卫良泽点了点头，继续道：“屋里的桌子上，冯医生又给了我两瓶脉通，拿走给你娘。”

“司令，这可不行，”林茂都连忙摆手，“这是冯医生专门给您的药，冯医生让我盯着您每天必须吃。”

“我身体我知道，啥事儿没有，冯琛大惊小怪，”卫良泽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拿完药，把门给我关好，”说完，卫泽良大步流星朝着门外走去。

外头白雾蒙蒙，卫泽良没走几步，人就消失在大雾之中。

林茂都推开卫良泽的门，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洁，左边一张床铺，右边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叠放着整齐的一大摞文件，中间放着两瓶药。

林茂都的眼睛扫到卫良泽的床上，被褥是标准的豆腐块儿，洗脸盆，毛巾，牙刷整齐地摆放在床底下：“就这会儿的功夫，司令把内务整理好了，真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