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甲秀嗷嗷待哺时,他就幻想过儿子会如他一般,经义文章俱是上佳。
可现实如此残酷,自己这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岁开蒙,跟了多少个塾师,其中不乏举人廪生,但他儿子就是不开窍,读书读着读着就能睡着。
就算读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三年下来,为了儿子的课业,他心力交瘁,几乎想要放弃重练小号了。
前不久,因为知府的关系,他决定最后努力一次,将儿子送进安定书院。
难道……
老天开眼了?
祖宗显灵了?
老薛家的坟头冒烟了?
儿子跳过《幼学》,尽然只一遍就能熟背《论语》这几段话?
不行,不要激动,不能激动……
薛梦桐强忍着老泪纵横的冲动,温言对儿子道:“你且来跟我说说,夫子今天教你的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甲秀想了想后对父亲道:“塾堂里,我是这么跟夫子讲的……”
“真正“孝悌”之人,在待人处世上多怀有深厚的情感,这样的人,是不喜欢冒犯上司,也不愿祸害同僚的。”
薛梦桐瞪大了眼睛,心中激动无比。
可以说,就连很多积年老儒对这句话的理解都没有儿子深刻,开窍了,儿子真的开窍了。
这时,薛甲秀继续道:“不过,儿子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未能尽阐其意!”
薛梦桐双腿激动地在书案下轻轻抖动:“说,你说说看,不着急,慢慢说。”
薛甲秀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激动,思索片刻,组织了一番语言后开口:“儿子是这么想的,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应该专注于建功立业,只有功成名就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护。”
“但这是对于大人,比如父亲,为官清正廉洁,体恤百姓,那就一定能得到百姓的拥护,上官的奖推。”
薛梦桐听到这眼睛亮的可怕:“继续。”
薛甲秀挠了挠头:“但这句话若是放在儿子身上,那就应该理解为,我只要好好读书,爱惜身体,孝敬爹娘,那周围的人就会觉得儿子做的对,做的好。”
“反之,若是如儿子以往那般,不仅家人为我操心,别人也会觉得我愧为人子,没脸做爹娘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