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闻言泪珠子“簌簌”往下掉,她也不伺候丈夫更衣了,坐在一旁拿出手绢儿哭道:“合着不是老爷的儿子,都是外头抱的,秀儿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这做老子的不疼,我这做娘的可受不了。”
薛梦桐最受不了女人在他门前哭,但又拉不下这张脸去劝,只好全程黑着脸自己把衣服换成便袍便朝饭厅去了。
女人见状,连忙擦了眼泪跟了上去。
到了饭厅,只见薛甲秀此刻已经正襟危坐在桌边,见到父亲来了,他像个鹌鹑似的连忙站起。
薛梦桐瞥了一眼儿子的右手,见果然肿胀了起来。
他虽然嘴上说不打死打残就行,但看到自己亲儿子被外人一戒尺便打成这样,心中顿时火冒三丈。
“吃饭!”他黑着脸开口。
食不言,一顿饭三个人,一个火冒三丈,一个义愤填膺,一个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吃完,薛梦桐背着手对儿子道:“你跟我去书房。”
到了书房,他让薛甲秀又把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后,他皱眉抚须道:“你既《幼学》还未读完,为何不与夫子名言?”
“回,回禀父亲,儿子说了!”
薛梦桐心中更怒,打我儿子也就罢了,看来这临时照管的童生也是半吊子,殊不知学业当循序渐进,还没学会走就让他儿子跑,简直胡闹。
“要不要给胡山长递给帖子,请他过府一叙?”薛梦桐心中斟酌。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自家儿子本就是跟着周知府的路子,让胡源不好拒绝,这才勉强收下,这时再去找胡源,万一对方顺势而为,将儿子劝出书院,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想到这,他轻咳一声道:“最近那夫子教了你些什么?把这两天塾堂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薛甲秀不敢怠慢,连忙将陈凡第一天到塾堂后的事情,一字不漏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