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的劫匪,能找来模仿叔父字迹这般惟妙惟肖的大家。还有如此胆量,不怕绑架了我,有命要赎金,没命花么?”
方幼萍跟着几个卫兵,上了火车,进了包厢,但觉有几分奢侈。诸多平民百姓出行还要靠牛车、马车、骡车……而自己一个人,就坐这么长一节火车,且从最南边跑到最北边。
卫兵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对于她的悲悯早有耳闻,俯首搭话道:
“回方小姐,大帅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如今若是让那些平民百姓都坐上了专列,渡他们一程是小,但混进来刺客杀手,危害大帅和贵人的安全,方小姐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儿戏,大帅不能承担失去您的风险,我们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卫兵恐知晓她要说,自己的安保工作,若是连个毛贼都找不出来,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提前申辩道:
“知道方小姐是心软的神,可是大帅的专列,若是随便给那些草民坐,岂不是倒反天罡,乱套了吗?”
方幼萍没再跟几个下属争执,的确是她着急了,不该拔苗助长。历史的发展是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前进,不能拔苗助长。但她总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朝廷大员可以百姓同乘一辆车,而不用封疆大吏一到,便左右两边让开、为老爷开道。
“不管怎么样,你们在这里等候多时,辛苦了。也很感谢你们一路护送。不然我来的时候,带的盘缠不多,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议泽也没什么钱,我掏空了他的家底,不好意思让他因为我出行、而负债。以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不知道在船上通货膨胀的这么厉害,只买一点吃食,还没买什么纪念品,就将银钱很快用光了。”
如今坐在叔父的专列上,可以把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了。原本她有很多不好的猜想,诸如短时间内无法赚到那么多路费;诸如去高门大户做私塾先生,会不会被老爷觊觎美色;诸如貌美的姑娘独居,会不会不安全……
如今这些都不用担心了,因为叔父早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像她从小到大,都在他的羽翼庇佑下长大一般。
火车缓缓开动,用了些车上现煮的吃食后,便安心地睡了长长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