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女记者面颊涨红

专列终究驶到战火四起、民不聊生的北疆。

蒋理承看着满目疮痍,愧疚的心如刀绞,一众记者的长枪短跑怼到脸上,等着他发布对邻匪的谴责,但他只有罪己诏:

“是我对不起我的子民,有愧于父老乡亲,我是百姓的罪人。待这场战役结束,我会引咎退位。至于将来的北疆,由我儿子掌权也好,请其他人也好,能者居之,我不会搞家族世袭制。但!北疆,我一定会重新夺回来,将土匪从家中赶出去,随后修复山河!”

蒋理承不是战略上嘴上说说,而是真那么想的,甚至后悔出兵去打西北这个决策。这是最大的败笔,却不给他修补的机会,只让他付出惨痛的、血的代价。

“我早知道邻匪蠢蠢欲动,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攘外必先安内。哪知他们真敢动手,还动手的这样迅速。我为自己从前跟邻国的外交不到位,一直心高气傲,现在让百姓代替我受罚,而向所有百姓致歉。”

所有将士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也是他的臣民。他稍稍行差踏错,走了一步臭棋,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于他而言,这个代价太大了。

“若是我能预知如今的形势,当初一定不会出兵去收复西北。就牢牢蹲守北疆,有我坐镇的疆土,想必邻匪还不敢如此放肆。”

蒋理承说到剜心之痛时,泪洒镜头前,不是演戏、更不是装样子。甚至若有天意,他宁愿用余生的寿命去换,即刻就死,只要能让他的故土免于战火。

可是眼前倒塌的房屋、熊熊燃烧的古木,都在清晰无比地告诉他,没有天意。他已感觉力不从心,哪怕并未到七八老十。

不知是不是在萍萍身上用了太多精力,从前国内外形势的敏锐度退了个干净,现在嗅觉失灵了,酿成大祸。拼命弥补,也不能让山河恢复到从前。

但冷着一张脸的记者,并没有听他这个解释,而是开口逼问道:“那么蒋大帅,你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杀人放火,就没想过西北的百姓怎么活?还是说,你北疆人是上等人,西北人都是骡马。”

“谁的裤裆没拉好,把你放出来了!你是邻匪派来的奸细,还是人家没给你一点好处,你就跪着舔你洋人爹?”蒋浚业冷眼斜睨着这个畜牲,不知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脑瘫,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是几句话就怼回去了:

“如今国难当头,军民一心,从前有过龃龉也可以暂时放下偏见,投入到保卫山河中。而你呢?如你所说,北疆和西北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有血海深仇,但都能在山河破碎时,团结一心。而你呢?我父亲是杀了你父亲,还是我把你小孩扔井里了。我蒋家不欠你的,北疆军人没有得罪你,北疆百姓也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你为何要挑拨离间,恨不能在外敌入侵时,让我们自相残杀。我倒是想采访采访你了,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你是为西北军抱不平吗?每个人立场不同,没有对错,且我也能理解。但请这位同胞,不要在此刻落井下石。人的精力有限,我现在更想把精力,用在抵御外敌上,而不是向你解释。”蒋理承觉着自己的脾气,真是被磨没了,现在好到不行。

若是换了从前,查封报社都是轻的,会立即让她失去饭碗。让这个追求独立自由,思想进步的女人,只能倚靠男人才能讨生活,否则就饿死。

“我知道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有他的行规。但你若是为了让自己的报纸吸引眼球,从而不顾同胞的鲜血。用万千军民的性命,成全你自己的销量。踩着一地的鲜血,让你的报纸全球畅销,那你才是杂碎。”

蒋理承骂完她就后悔了,无能狂怒,只有无能,才会狂怒。从前这样的小角色,何时需要他去责骂。他一个眼色,这种小喽啰就被碾碎成尘埃了。

而现在却要浪费口舌,也改变不了她继续在自己面前、扮演跳梁小丑的现状。

“别给我扣那么多顶帽子,我不过陈述事实。我也不是西北人,我只是执行正义,这是记者的天职。”女记者冷冷一笑,胸前代表着公正的牌子,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她那齐耳短发,更显得面容冷峻,一开口,也是一针见血地往人伤疤上戳:

“你现在指责我,有什么用?挑软柿子捏?有本事你去抵御外敌啊。真是耗子扛枪,窝里横。有跟我板着脸孔这个劲儿头,去打邻匪,百姓也不用被祸害了。有你这样的统治者,是百姓不幸。”

“放你娘的螺旋臭狗屁,就你还是记者呢,我看你连草包都不如。你实际调查了吗?就胡乱发言!咋地,感情现在是个人就能当记者了,就靠道听途说和想象,就敢随便开口了。你追求新闻的真实性呢,你的专业素养在哪儿?”蒋浚业看着她就恶心,挽起袖子,作势就要揍她:

“是不是没上过战场,不敢去啊!也别说女人不该去,我姐姐就去过!你不如男人,也不如女人,跟畜牲一个样儿。那小爷我今天告诉你,我们在西北作战时,对百姓秋毫无犯,有时候会维护当地老乡的土地和耕牛,会放弃最佳作战地形。而邻匪是怎么残害我们同胞的呢?”

女记者面颊涨红,很想说蒋家二公子口中这些,不知道真假。但自己的确没去过前线,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她对蒋家这个执政者有怨言,却也并非没有道德和专业素养。

蒋浚业没再搭理她,而是对着眼熟的、给军报供稿的北疆记者,开口道:“邻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次侵略我国,就是有预谋的。破坏世界和平,妄图吞并他国国土。”

通过记者的口,告诉全世界。

才说完,立即又用一口流利标准的英文,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