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不是又要我给她道歉啊?蒋理承,你是这世上最恶心的人。一面要我为你寻死觅活,一面又要娇妻美妾在侧。你身边的每个人都很痛苦,她们痛苦我心疼,但是她们来捅我一刀。”
方幼萍如今倒是不知,自己在恨谁,该恨谁了。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怪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在对封建父权痴心妄想。
“叔父……”她唤这一声,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带了幽怨和哀愁。
“我从前是多骄傲的一个人,想要的必须搞到手,没人敢忤逆我的意思,全世界都得为我让步,身边的人都得哄我开心。可是现在我患得患失,怀疑自己,夜不能寐。身上有弹痕,胸口有道伤疤。”
方幼萍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女人抱怨的样子最丑:“我也知道,方家的权势是你给的,我优渥的生活是你赐予的。我父亲没有什么能力与机遇,全赖你恩赐。那现在,你要将这些都收回去,我又有什么埋怨?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她似乎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跟随刘议泽,因为她想尝试着,将自己的命运、名誉、情绪……都掌控在自己手上。
柴姣几乎不需要等待,就能清晰地看见,蒋理承心底的天秤,从来没有倾斜过,一直都牢牢扎在她那边。任何人都无法拨动他分毫。
“老爷,妾身知错。看着娇儿一日复一日地长大,怕老爷将我们遗弃,便出此下策。还请老爷息怒,请方小姐消消气。妾身愿自请去祠堂里罚跪,跪上个三天三夜,直到想清楚了再出来。”柴姣不知自己今日能否躲过一劫,很快膝盖一软,脊背一弯,跪了下去。
以一个作践自己的方式,以退为进:“身为当家主妇,却不能为老爷分忧,妾身羞愤难当。其实不该让老爷为府上分忧,我都该主动做好。而不是自己去生事端。”
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柴姣平常一向乐善好施、广泛结交,甚至在军医刚来蒋理承身边时,柴姣也曾多多美言。
如今,就是摘果子的时候了。于是,方幼萍就见一直抓耳挠腮、如坐针毡的军医,哪怕很懂得人情世故,此刻却没有避嫌。站了出来,替五夫人求了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