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方幼萍在帝都见到了他,差点忘了,他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校园林荫小路上,蒋理承没把军车开进来,是对她最大的考虑。
但方幼萍是不领情的,谁知他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方便。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叔父第二次为我微服私访。时间过得太快,我都快忘了,您有多位高权重。”
蒋理承既是一呼百应的北疆王,也是这座皇都未来的主人。只是为她冒着被认出打搅的风险,隐藏身份,这一次,方幼萍却没从前感动了。
“不过,我可要担心了。若是叔父再遇见刺杀,我这肉身之躯,没法再抵挡第二次。虽然还是会出于本能,但我想,我会克制住肌肉本能。”
“谢谢你反复提醒我错误的过去,让我记住自己犯过的错,像个废物。”蒋理承的检讨,也带着捭阖睥睨的味道,转瞬又剩一地柔软: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就算你跟我发脾气,也得好好爱惜身体。其实你该去复查一下,可我总觉着,全国最好城市的最好医院,也不如我的军医。你私自把药停了,身体怎么得了?别让我这么担心你。”
蒋理承面对她,就像看着叛逆期的女儿。
“你有什么错?是没叫卫兵做好安保工作,还是未提前察觉到危险,让北疆陷入动乱之中。”方幼萍没将话说得更露骨,那便是重来一次,蒋理承也会庆幸,不是自己挨了一枪。
他有雄心壮志,有理想有抱负,有未实现的夙愿。
而方幼萍则不同,她作为女人,便是耗材。用来给男人提供精神供养、肉体付出,繁育子嗣,必要时为他牺牲。然后留他一句无关痛痒的赞赏,甚至有时连赞赏也没有,更不要说怀念。
“您不必因着愧疚,为我做这么多。只要你一句话,北疆人都得念你的好。等你长驱南下,所有人都不敢说你忘恩负义。若真觉着对不起我,就别打扰我,别为难我,多给我银钱。”
方幼萍不缺银钱,但若蒋理承不高兴了,很可能会阻止她爹娘给她银钱。
她在感情里吃尽了苦头,可不想继续吃生活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