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有空,雷秘书请客哪能没空呢!”
“秘书长真给面子,”我一脸谀笑地说,“那就定在六点钟,我开车接你。”
朱玉林痛快地答应道:“好。”
我为申请到房子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年底就要换届选举了,我听朱玉林说过,张副市长有可能升任常务副市长,常务副市长是主管办公厅的,朱玉林为了加深同张副市长的关系,必然要给我这个市长秘书面子,我想抓住这个机会把住 房间题解决了。为了一出马就把事情办成,我昨天晚上翻了一宿的《三十六汁》,觉得能派上用场的只有美人计了。美女可以说是上帝故意想征服男人创造的,她们虽然不善于提枪杀敌,难以力胜,但能“巧笑倩兮”,工于媚眼,哪怕是铜墙铁壁,要塞堡垒,只要美人腰肢一摆,媚眼一飞,保管烟消灰灭。正所谓烽火棚欺,不外博美人一粲,冲冠发指,无非一怒为红颜。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花落落能帮我,没想到,电话打过去后,她不仅答应了,还说带上汤彤彤,我心中暗喜,汤彤彤若来,这件事还真就八九不离十了。不过,靠我自己的经济实力是请不起这顿饭的,我的朋友圈中,有实力又信得过的只有张怀亮了,想到这儿,我拿起了电话。
傍晚,我开着花落落的白色本田车,早早地静候在市政府大院内,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朱玉林才从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走出来。我赶紧下车,一边打招呼一边给朱玉林开车门。
我心里清楚,朱玉林这么痛快接受我的邀请不仅与我的身份有关,而且有他自己的想法,一个是他亲眼目睹我天池救人的场面,着实感动了他,他认为敢为他人献出生命的人是最值得信赖的;另一个是他预感,年底换届张副市长很有可能进入市委常委,成为常务副市长,他急于想进入张副市长圈子的核心层,这里面少不得我牵线搭桥啊。
我和朱玉林刚走进兰京大酒店大堂,张怀亮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我赶紧介绍,“秘书长,这位是兰京大酒店的老板张怀亮。”
其实张怀亮从骨子里想结交朱玉林这样的人,这些年张怀亮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但是官场上的朋友并不多,特别是有头有脸的就更少了,做酒店难免有黑道上的阿猫阿狗来捣乱,由于有陈东海罩着,张怀亮还算省心,但是在中国做生意是要讲政治的,只有讲政治,身份才能尊贵起来,否则就是只富不贵,张怀亮生意做得如此之好,如此之大,当然希望集富贵于一身了,因此见了朱玉林格外热情。一番寒暄之后,张怀亮亲自引领我们沿半圆形汉白玉楼梯上了二楼。
来到包房门前,张怀亮客气地说,“雷默,我都安排好了,落落在里面,有事让她安排。朱秘书长,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改天我专门请您赏光!”
“张总,有事你忙你的。”朱玉林客套道。
张怀亮与朱玉林热情握手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和朱玉林推门走进包房时,汤彤彤和花落落正在说着话儿,朱玉林一址汤彤彤惊讶地说:“哟,彤彤也来了!雷默,你小子挺有面子呀!”
“秘书长,”汤彤彤粉商含娇地说,“雷默是我哥,他请吃饭,我当然得来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花落落。”
朱玉林早就看出汤彤彤与张副市长的暖昧关系,知道我很有力度,便更加刮目相看了。我借机观察了一眼这间包房,装饰得既有浓郁的传统文化的气氛,又处处尽显现代豪华尺度,俗中有雅、雅中有俗,高雅但不给人以压力。
朱玉林伸手与花落落一边握手一边开玩笑说:“看来,我今天要走桃花运了。你们俩真是一个赛西施一个赛玉环啊!”
花落落既妩媚又大方地说:“秘书长,你可别忘了西施是越王勾践的一枚‘糖衣炮弹’,把吴王迷惑得众叛亲离丢了江山,秘书长夸我们赛西施,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和彤彤都是‘糖衣炮弹’了!”
花落落一开口就给朱玉林一个下马威,他的雄性激素立即膨胀起来,逗趣地问:“西施是‘糖衣炮弹’,那么杨玉环又是什么呢?”
花落落一双杏眼扑闪闪地问:“秘书长可看过梅派京剧《贵妃醉酒》?”
如今官场上很多人都喜欢京剧,朱玉林跟风也成了票友,他色迷迷地说:“当然看过,演的是杨玉环百花亭醉酒后的迷人风韵。”
花落落娇甜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女人的机巧,“既然杨玉环既擅长饮酒,善解人意,又通晓音律,能歌善舞,我看最适合做市政府的接待办主任,是不是,秘书长?”
朱玉林哈哈大笑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落落,有这样的接待办主任,恐怕有些领导整日就什么都不想干了,光想着接待了。”
一番说笑之后,我请朱玉林坐在上座,落落和彤彤一左一右陪在两侧,我坐在了落落身边。花落落让服务小姐上菜。酒菜是张怀亮亲自安排的,都是兰京大酒店的看家菜。
酒过一巡,菜过两味,汤彤形敬了朱玉林一杯酒,娇嗔地说:“秘书长,你刚才紧握着落落的手造成两个严重后果,你知不知道?”
朱玉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坏笑地问:“彤彤,握手也会造成产重后果?”
“当然了,”汤彤彤乌黑发亮的美目一闪,佯作生气的样子说,“握落落的手握了那么长时间,显然是在吃人家落落的‘豆腐’,见了我连手都不握,故意让我吃醋,这后果还不严重?”
朱玉林恍然大悟地大笑起来,“严重,严重,彤彤,我自罚一杯!”他豪饮一杯之后,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知道为什么男人占漂亮女人的小便宜叫‘吃豆腐’吗?”
几杯酒下肚,花落落红晕飞腮,更显妩媚,她俏皮地说:“这么说秘书长不仅会‘吃豆腐’,而且还知道‘吃豆腐’的来历喽?”
朱玉林左“玉环”右“西施”,酒喝得惬意。他调侃地说:“西汉初年长安街上有一对夫妻开了一家豆腐小店,老板娘本来就漂亮,又以有美容功能的豆腐为常食,自然更是细皮嫩肉,人称‘豆腐西施’。为招徕顾客,‘豆腐西施’难免有卖弄风情之举,引得周围男人老以‘吃豆腐’为名到豆腐店与老板娘调情,并且动手动脚的,比如趁付铜板时摸摸老板娘的纤手什么的,于是,醋海翻波的老婆们不满意了,经常以‘你今天又去吃豆腐了?’来训斥丈夫。后来,‘吃豆腐’便成了男人轻薄女人的代名词。”
“秘书长,”汤彤彤媚声媚气地说,“你可真有学问,那‘吃醋’又是个什么来历呢?”
汤彤彤这么一问,还直把朱玉林给问住了,“这‘吃醋’的来历,这‘吃醋’的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