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梦去哪里了?
这是谢卿心头浮起的第一个疑问。
“醒了?”
谢衣有些细微沙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谢卿乖巧地坐起身来,点了点头,问:“太子哥哥,客梦去哪里了?”
不知是否为错觉,谢卿仿佛看见谢衣的面色又黑了几分。
谢衣抿唇片刻,终于还是缓缓地说:“他……去地牢了,以谋害皇嗣为罪名。”
“什么?!”
谢卿蓦地瞪大了眼睛,眸间满是诧异,没有旁的情绪。他慌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嘴里说道:“我不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我去和父皇说!”
“没用的。”谢衣垂下眼睫苦笑一声,“是阿行他自己请求要去的地牢,而且孤已经去求过父皇了,没用。”
“就算如此,我也要去!”谢卿对谢衣的说法颇为不赞同,“而且客梦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去地牢里,他不过是被逼无奈。地牢那么暗,客梦又怕黑,指不定接下来他会不会为了证明清白做什么傻事!”
谢卿直白的话语宛若一大桶冷水,狠狠地浇醒了茫然无措的谢衣。
前世的温行可不就是为了证明清白服毒自尽?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惶恐与不安很快占据了他的心头。
“孤同你一起去!”
谢卿看着面色苍白明显还在病中的谢衣,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快速穿好鞋子与谢衣一同赶往此刻安隆帝所在之地——御书房。
昨夜的雨早已停下,地面的水渍也不见了踪影。轻风浸着凉意,送来初冬的讯息。
“回两位殿下的话,陛下正在批阅奏折,不见人。”
门口的太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传达出安隆帝拒绝的旨意。
谢卿心头忽上一计,他与谢衣对视一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谢衣轻挑眉,头一次见到平时兔子般乖巧无害的小皇弟露出这般神情。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谢卿自己会配合。
下一刻,好端端的谢卿忽然红了眼眶。
他又站在原地酝酿了一会儿情绪,眼底泛起一层厚厚的水雾。
“小卿你怎么了?”谢衣端的一副好兄长模样,半蹲下身与谢卿平视。
听到谢衣的关心,谢卿积蓄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他委屈地哭诉道:“太子哥哥……父皇,父皇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啊?平日里父皇就没有来看过我,今,今日难得我鼓起勇气来找父皇一次,父皇又不肯见我……”
“呜……平日里母妃也不关心我,现在父皇也不理我,我……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吗……”
“我本来就只有太子哥哥和客梦两个人关心我……凭什么父皇还要把客梦带走……”
谢卿越说越委屈,越哭越大声。
“哇——”
就连谢衣的心都忍不住抽痛一瞬,他轻轻地揉弄谢卿柔软的发梢,安抚道:“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乖,还有皇兄呢。”
只是谢衣的安慰只起到了反作用,谢卿哭得更大声了。
“在御书房前哭哭啼啼胡闹什么!”
像是终于听不下去了,安隆帝阴沉着脸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