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季羡踌躇再三,若不然便挂着温美人的画像,朝夕相见,习惯了或许就能放下了。

既然躲不开,就勇敢相见呢?

嬷嬷说,这叫脱敏,勇于面对恐惧之处,便不会再恐惧。

可萧怀瑾找来的若有画师,被他挨个骂完,也没画成他口中的温美人。

神似他说形不似,形似他问神哪去了。

好不容易有个形神兼备的,他站在画像前面去捏画像的脸,却碰到了一手的画纸。

萧怀瑾大怒问画师:“这怎么不是活的。”

画怎么能是活的!

画师差点一口老血,血荐轩辕。

这时大家也都看出来了,皇上已病入膏肓,世间再无妙手,能画出他想要的温美人。

季羡出了三次主意,折腾了一圈,萧怀瑾又瘦了一圈。

眼瞅着纷意和李三元要和季羡同归于尽了,他不敢随意提法子了。

那日,养心殿里飞进来一只鹦鹉。

看花色,是温柔以前养的那只。

可在场的人都知道,温柔走的时候,连鹦鹉都放了。

如今,重华宫里都是冰冷的器物,唯一喘着气的,是如月。

她也天天以泪洗面,不比萧怀瑾好多少。

谁也不敢把俩人凑一起,唯恐萧怀瑾病又重了。

鹦鹉飞到萧怀瑾肩头,在李三元带人要抓它的时候,喊了一句:“坏东西。”

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萧怀瑾恢复了以往的张狂模样,眼睛里都有就亮光,他盯着鹦鹉,捏住它的脖子,一如往昔道:“朕要拔光你的毛。”

鹦鹉扭着挣扎着,在萧怀瑾即将对他下毒手的时候。

像以前一样认怂,喊了一句:“扶光,生辰快乐啊。”

是日,鹦鹉逃过一劫。

纷意看着,明白,皇上已然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