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身份活在人世,应当破除被分尸的设定,能保男人平安。
云皎月如是想着。
裴元驹却不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我能做到派人广而告之祁长瑾身死,也无人会信啊!”
云皎月淡淡反驳,“这有何难?京都宫中不是还有具尸体?”
“佝偻模样若一把火烧了,但凡不验尸,外头谁能知道尸体姓甚名谁?”
宁顾行听不下去了,查案多年难忍明显的漏洞。
“鹭鸶立雪非同色。”
冷不丁强调,“就算尸首烧焦,在明眼人看来,也不会是年轻人的尸首!”
认真思考起女人的方案,若有所思道,“除非进献的返魂香中含有牵机毒。”
“陛下与祁长瑾不幸闻香而死,又恰逢走火,是以身形扭曲难辨人形。”
宁顾行认为,底下民众根本不会细究所听所闻的政事。
通常帝王有错,寻个臣子顶罪再下道罪己诏,就能继续让臣民拥护卖命。
现下崇明帝遇险,便可推脱是祁长瑾失责。
裴家要真想做到携年幼储君摄政!
就得坐实男人是佞臣!
将男人巧言令色使陛下追求长生健体的消息传出去。
再堂而皇之地,将自作自受意外身亡的佞臣置于闹市,处以死后极刑。
如此,才能泄各地民众之愤。
继续效忠天子血脉,拥护未来皇嗣!
云皎月起身,她等的就是宁顾行同意李代桃僵!
用崇明帝代替祁长瑾受五马分尸之刑!
事实证明,宁顾行厌恶崇明帝比厌恶祁长瑾要多。
他再恨祁长瑾,也还会有惺惺相惜的欣赏。
而对待只知玩弄权术,亲自将裴瑰牵扯进命案的帝王,就只有恨了。
竖起手掌等待着两人击掌为盟。
郑重道,“那就按照宁大人说的办!”
“只要两位站在权力顶端,还能遵守今日的言论。我的人必定半步不越雷池,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
程二等人离开京都后,首辅府空落落的萧瑟一片。
云皎月自带空间一身轻松,雇了艘具有三重柁楼的商船。
卫释同云柏林不放心留下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当船夫。
执意要上女人的船,亲自送自家姐姐一程。
准备到青州再下船,继续平内乱。
云皎月乐得自在,偷摸着将空间里有关产业的账本还有家产全都挪了出来!
摆放在巨大的各间舱室。
这回离开,女人确定,二人终身都不会再涉足京都一步!
“前些日子听钦天监说,约莫过五日,大齐就能迎来百年难得一见的星陨。”
祁长瑾一身月白方巾圆领袍子,在青玉荷叶洗上清洗妻子用过的狼毫。
桌子上,半开的窗户袭进海风,吹落几页写满云皎月字迹的医书。
云皎月越发欣赏自己模仿的同男人相差无几的字迹。
弯腰地上去捡自己写满现代医术的孤本书页。
捡累了,索性半蹲着仰首,心情正好。
商船顺风,窗外两个弟弟拉扯士兵比试的声音传进来。
云皎月明亮眼眸润着秋日洒进室内温煦的光泽。
抬头笑笑,“星陨吗?”
“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星陨呢。”
控制着微不可察的紧绷声音。
收拾好纸张,顺手沿着纸张边沿在桌上整理齐。
另提一事笑道,“去年,我就同岛上的孩子们说好了。”
“谁的本事强,谁就先去认领各州的产业。我觉着杜英那孩子就不错,他肯定是头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孩子……”
云皎月杏眼微弯,轻浅笑着似夜色下倾泻如水的明月。
十指紧扣将祁长瑾拉入空间。
五天时间,她能在大齐度过很久很久。
或许以性命为代价,精疲力竭地控制流速,也能在隐秘的空间共度一生?!
当然,即使控制不了也无碍……
贪恋异世,享乐当下就很好。
势有不可得,事有不可成。
世上有的是人,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法和自己想爱的人共处一生。
但落子无悔,那些都无碍。
鱼与熊掌无法兼得,本就是世上常事。
心有不甘也罢,选择竭尽全力过好每一瞬,就问心无愧!
总之……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