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商主动商量道,“夫人,我与烟景经您调教,已懂得不少药理与香料。”
“以后您身边肯定需要人伺候。与其招新人磨合,倒不如继续用着我们。”
烟景一本正经重重点头,“说起来……”
“我这几日已经学会了香药五剂,还想着做香丸让夫人尝尝呢。”
言辞恳切,“而且我与霜商梳妆打扮的手艺根本不输别家的侍女,以后跟着夫人您走南闯北,肯定能给您生面儿!”
云皎月大腿被烟景箍得生疼,没忍住倒吸一口气。
有些意外对方的制香水平竟然精进迅速。
好声好气道,“你先把手放开。”
烟景听出云皎月心中动摇,手抱得更紧了。
跪在地上抬头,睁大水灵灵的眼睛。
讨价还价小声委屈,“我不放!除非夫人您答应带我们走!”
云皎月拿烟景霜商没办法。
她望向午后逐渐西斜的太阳,满心忧愁。
出宫时,她特地绕开民众聚集的大齐门,转而选择从奉天门离开。
就是担心三房的人会和人流一道,堵在大齐门前替她求情。
“不能再拖下去了。”云皎月暗自呢喃。
要是再不离开京都!
一旦等朝议结束,柳韵秀她们即刻就会知晓她早出了宫。
云皎月心情沉重,她不喜欢和人道别的场面。
尽管明知道如果不道别,可能连再次相见的机会都没有。
古时相隔两地车慢马慢,所以才有见字如晤。
她是个极其心狠的人。
选择了一条路,便会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下走。
好在她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干涉了所有在意之人的结局——
好比给祁昭昭找了份能善终的亲事。
譬如劝说林芙蕖尽可能在一年内完婚。
还有……
提前告知祁长瑾要和各地军器局的人打好关系。
她所做的这些事情,纵然无法完全保证所有人都能在乱世安好度日。
但她真的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离开京都,她有憾无愧。
不想再在学士府耽搁时间,妥协道,“起来吧。”
“去收拾换洗的衣裳。我们轻装出行,其余的都可出京再购置。”
烟景抹了一把眼泪,“我们早就将衣裳收拾好了!”
利落起身,“早在宫中来拿人的时候,我们就收拾好了衣物。”
“想着若是您不能出来,我们就到牢里和您一道!”
云皎月怔住。
暗想要真有牢狱之灾那一天,她也不会让任何人陪同。
心中流淌过一抹别样暖意。
半晌后伸手搭在烟景肩上,看向霜商,“走吧。”
“离开京都以后,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我鼓励,“好比行医、立业。”
“以前我受到束缚无法去做的一切,我都要做得加倍好!”
云皎月最后看了眼学士府,可惜她等不到明年的花季。
廊外矮篱笆下,那沿架攀缘的蔷薇花。
只能让祁长瑾一人独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