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行双眸沉沉,眼底漫着无止境的凉意。
现在不孝和贿赂,都行不通了。
难道,他只能就这么放过这次送上门来,可以对付云皎月的机会?
宁顾行被这种无能感惹恼。
很快,他黑眸蒙上浅浅寒气,猛地行礼郑声道:
“臣每每收到各地要事,必会层层上报。有关祁夫人不孝与贿赂一事,臣并没有听说!”
话音落下。
吴千双眼顿时晦暗!
心如死灰跌坐在方砖地板上。
然而下一秒——
宁顾行嗓音发出笑声,抑扬顿挫道,“不过,臣心中有一疑虑,百思难解。”
“泽州接收流放人员,素来会有名单对照。如不遇赦免恩赐,终身难离流放之地。”
“可这人犯却说自己在岷县当脚夫?”
宁顾行故意做出为难的姿态,“臣想斗胆问一问这人犯。”
“究竟为何要污蔑祁夫人!”
“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使他暴露戴罪之身,也要不远千里上告!”
话毕,吴千神情刹那间恍惚起来。
他愕然抬首,被宁顾行这么一提醒后,瞬间胸有成竹!
打定主意非要将云皎月拖下泥沼!
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和受万人唾骂!
吴千一把扯下包裹着自己额头皮肤的头巾。
额头上那赤色奸字,赫然映入所有人眼前。
他企图让崇明帝为他主持公道!
叫屈愤怒道,“云皎月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小人!”
“陛下,我虽是个人犯,但犯下的罪即使捅破天,也有您的律法管束!”
“我承认我活该,我头上被衙役用赤色颜料刺了奸字刺青,还有我被流放泽州,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惩罚!”
“可是云皎月……”
吴千嘶吼控诉对云皎月的不满,“云皎月她居然割了我的命根子!”
“不只是我,还有和我一些交好的兄弟,那毒妇也动了手!”
吴千脸上涨红,净身这种屈辱的事情!
直到今天,他也难以启齿!
把隐秘的事情说出来后,朝堂瞬间哗然。
站在不远处的宁顾行嘴角微勾,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早就得到大荒县暗探密报,说是沙橘村有些男人并非站着小解。
他不确定吴千究竟有无被净身,但他决意赌一赌。
都察院刘大人犯了愁,“人犯被女子净身?这……这事情闻所未闻啊!”
想为云皎月开脱都不成。
在大齐,只有奸.淫数目令人发指的人,才会用赤色颜料被刺字,否则都只会用黑色颜料刺字。
吴千这种奸.淫之人被净身,只要不闹上公堂,只会是大快人心之事。
然而,这种事情若是搬上台面。
那云皎月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都触发了律法。
刘大人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哎呀,这可怎么办?”
通政司通政使嘀咕着,“完了完了,按大齐律法,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得判杖三十,被拘五年!”
右副都御史跺脚怒道,“真是可恨,祁夫人竟然会落在这种奸.淫人犯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