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口吻浸入云皎月耳膜,街旁摩肩接踵挤着的人群窃窃私语。
恰巧路过学士府的年轻男子,拧了拧眉,不由压低声音担忧,“祁家夫人昨日还命人分发棉衣度困苦之人过冬呢。”
身边小厮附和,“是啊,这多好的人。”
“少爷,我听说徐厂公的旧疾不在明处,生得隐晦。”
“这让官宦女眷去给残缺之人看病,对祁家和陆家简直是莫大屈辱!”
“别说了别说了……”
一旁和年轻男子不相熟的过路人,忍不住出声呵斥。
翻着白眼怒目圆睁,“你们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别到时候东厂把你们抓了,再误抓我!”
杜蘅督了眼张牙舞爪的路人,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转而看向自家拎着小人书和零嘴的小厮,两人一块往薛福儿府上方向而去。
陈平等了会儿,没等到云皎月上轿。
耐心几乎荡然无存,威逼道,“祁夫人还在等什么?走吧?!”
“要么您体面些自己上轿,要么……就只能被些粗手粗脚的下人请着押着上轿。”
“您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吧?”
云皎月眉头紧蹙,仿佛她即将要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
握着手炉的双手不自觉用力,嗓音低沉,“霜商,你们就留在府上。”
霜商上前跟了几步,担忧,“夫人……”
云皎月缓缓摇首,神色冷静走向一顶齐头小轿。
“陈内侍光明正大地上门,难不成我还能在徐厂公的私宅掉一根毫毛?”
“放心吧,等诊完脉,他们自会礼仪周到地送我回府。”
陈平眸色深了深,他所要做的就是将云皎月带到厂公面前。
至于这个女人肯不肯医治,能不能医治。
又或者厂公是否得了方子后,要过河拆桥对付这个女人,都和他无关。
现在倒好,云皎月当着众人的面前,放言他会礼仪周到地把人送回来?
这还真是难办……
云皎月将陈平的不满收入眼底,慢条斯理走到轿旁。
手指掀开皂布围幔,正要弯腰进轿,回头看向陈平。
明媚笑了笑,“陈内侍还不走吗?”
陈平眉心难舒,气愤道,“走,怎么不走?”
不满哼了声,大摇大摆钻进自己的蓝呢官轿。
很快四周侍卫开始护驾清场,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一片肃静之中启程。
……
徐公公敛财无数,私宅却并没有建在京都中最繁华的街巷。
选在了靠近山林的静谧之处,聚水拢山因地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