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喜出望外,“宁宁,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放心,等这次翻身,我就把简氏的股份都收购回来,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在一起……”
杜衡在电话里碎碎念说了许多,简宁靠近镜子描绘眼线,极细的一条,末梢带了勾,少了几分平日的温婉,多了几分妩媚。
简宁画完眼线,杜衡那头也停止了碎念,简宁语气温凉,“你等我消息吧!”
简宁话落,挂断电话后,考虑了几分钟,没给傅瑾衍打,而是拨通了秦屹的电话。
秦屹接电话速度极快,语气里带了坏笑,“妹子,想我了?”
简宁没理会秦屹的放荡不羁,而是直接问,“杜衡出了什么事?”
秦屹在电话那头蔑笑,“那个没血性的去求助你了?”
听到秦屹的话,简宁猜到这件事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秦屹笑出声,倒是没藏着掖着,悠悠的说,“那小子总想一夜暴富,我好心帮他一把,就让人带他去炒股,本来就是力所能及的事,谁知道他居然挪用了公款,啧,秦老头明天要查账呢!”
好心帮杜衡?
恐怕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杜衡往进跳。
杜衡又是个贪财的,轻易就被算计了。
简宁拿着电话不说话,秦屹劣笑,“我在你楼下,带你去兜兜风?”
简宁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闹钟,七点半,拎起手包往门外走,随着‘咣当’关门声,简宁开口,“不了,我准备去工地。”
秦屹被简宁的话逗笑了,“不过演戏而已,至于这么尽心尽力?”
简宁不卑不亢,“演戏也得演全套的,工地那边的副监工是杜衡买通的人,万一被他瞧出点什么……”
没等简宁说完,秦屹先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简宁,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就傅瑾衍的德行,你以为他允许自己的计划出差错?”
简宁,“……”
秦屹又说,“就你们工地那个副监工,十有八九是傅瑾衍故意安排在杜衡身边的人。”
简宁没作声,内心不由得震了下,难怪人常说商场如战场。
说话间,简宁已经到了楼下,秦屹嘴里斜叼着一根烟,活像个痞子,看到简宁,挂断电话冲她招了招手。
简宁踩着高跟鞋上前,声音轻柔,却没什么感情在里面,“秦总。”
秦屹吐到嘴里的烟,用脚踩了两下,“想听你喊我声哥是真难啊!”
秦屹说完,伸出手去揽简宁的肩膀,简宁向后退半步避开,秦屹挑了下眉,双手插入兜里,流里流气,“今天我生日,卖我个面子。”
简宁没说话,看向秦屹,脸上大写着不信任。
秦屹无奈戏谑,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钱夹,又从钱夹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指指上面的日期,“瞧瞧,是不是真的?”
秦屹身份证上的日期确实是今天,但简宁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农历生日,不由得问了句,“你生日过阳历?”
秦屹没接话,将身份证放回钱夹,转身上车,冲简宁抬下巴,“放心吧,不要你生日礼物。”
话说到这份上,简宁没再拒绝,毕竟两个人现在还是合作对象。
简宁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绕过车身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
秦屹开车,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车出了市区,最后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江边停下,秦屹才缓缓开了口,“是不是很好奇我生日为什么让你陪我?”
简宁侧头,“为什么?”
秦屹下车,走到车后备箱拎出一大袋熟食,又拎出一箱啤酒,冲着简宁戏笑,“来,妹子,出来谈谈心。”
十月末的天,江边其实有些冷。
简宁隔着车窗看秦屹,见他大刺刺的坐在枯黄的草坪上伸手打开一罐啤酒喝,忽然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秦屹在喝了大半罐啤酒后,见简宁没下车,起身走到车跟前,一手撑在车顶,俯身,“怎么不出来?”
简宁红唇动动,“冷。”
秦屹打小是在人渣堆里长大的,认识最多的,是红/灯/区的妹子,各个搔首弄姿,风骚劲十足,说实话,像简宁这种大家闺秀,还是第一次接触。
看着简宁那些温顺乖巧的脸,秦屹心尖没来由划过一抹异样。
秦屹隔着车窗盯着简宁看了会儿,脱下身上的外套扔给简宁,“穿着。”
简宁迟疑数秒,见秦屹话落后转身往江边走,不太情愿的套上秦屹的外套从车里走了出来。
脱下外套后的秦屹身上只剩了一件半袖,但他就像感觉不到冷似的,大口大口喝着凉啤酒,讥笑着说,“你刚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让你陪我过生日吗?老实说,我在蓉城没什么朋友。”
简宁转过头看秦屹,似嘲讽,“秦总现在在蓉城也算是呼风唤雨,连朋友都没有吗?”
秦屹横眼扫过简宁,不怒反笑,“傅瑾衍那狗东西在蓉城比我根基深,你回头问问他,他在蓉城有几个朋友?”
简宁闻言低头笑,没接话。
确实,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没有朋友,因为你不确定那些接近你的人,到底是单纯了为了你这个人,还是为了其他。
秦屹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说了几句后就开始沉默。
简宁闲暇无聊,俯身从脚下捡了几颗石子,颇有技巧的斜打在江面上,荡起好几圈波纹。
秦屹从后看简宁纤细的身影,眼神眯了眯,迈步走到她身后,七分打趣三分认真的说,“简宁,从傅瑾衍那狗东西身边离开到我这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