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在凳子上坐下来，上下打量着穆北辰，摇摇头叹道，“穆总，以前我就看不懂你的所作所为。没想到，现在更看不懂。不知道是你进步了，还是我退步了。”

她撩开自己的长发，顺至耳后。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在看守所里见到你。”

穆北辰走到秦月对面坐下，“我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秦大律师一向只接跨国大案要案，我以为你不做国内业务。再说，我这里只是芝麻小事，犯不着让你来。”

“段子瑞给我打电话，都要挟上了，我能不来？”秦月耸耸肩。

穆北辰不置可否，从前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秦月，秦家二小姐，放着偌大的家业不继承，靠自己成为顶流的律师，拥有一间跨国律师行，这两年名利双收。

秦月将一叠资料搁在穆北辰面前，她扫了一眼穆北辰身上露出的纱布，皱眉，“打架了？打赢了？”

穆北辰笑笑，“那必须的。”

秦月轻笑一声，她环顾四周，“段子瑞已经打点过，这里是特殊的会面室，没有监控，也不允许监听，所以我们现在谈话很安全。我看过资料，漏洞很多，根本站不住脚。穆总，你警惕性很高，我看了笔录，你拒绝回答了所有警方有罪推定的问题，很不错哦。”

她竖了竖大拇指。

“疑罪从无。这点常识都没有，我怎么混？”穆北辰淡淡道。

“嗯，警察向来擅长编故事。你说的越多，越容易让他们编故事。”秦月坐正，“穆总，你是想让我找程序不合法的漏洞，要求撤销拘留。还是想走取保候审程序。取保候审可能会时间长一点，上面有人压着不批，你懂的。这里是南方，不太好操作。但是我提出异议，反告他们，撤销拘留会快一些。”

“走取保候审程序，让他们接着查。看看到底能查出些什么来。”穆北辰眼神转黯，“这件事我总觉得很蹊跷。好像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

他的确想不通，凌玥的奶奶突然就死了，处处都透着诡异。

“我有个建议，我帮你申请测谎。多一样证据证明你无罪，将来他们的失职就越严重。以你的脾气，从这里出去，肯定要提起行政诉讼。让这些曾经拘留你的人吃不了兜着走。”秦月看向穆北辰深不可测的表情。

“谁有功夫在他们身上耗时间。”穆北辰嗤笑。

秦月有些意外，“哦，从前穆总可不会放过任何人。”

“你也不问问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穆北辰反问。

“不需要知道。执着真相，什么都做不了。”秦月站起来，“既然如此，我先走了。穆总有事，让狱警联系我。”

“嗯。”穆北辰看着秦月离开的背影。

他调侃了一句，“秦大律师，如果日后你让我站在审判席上，以后这行你别混了，我送你几块地，回家去养鱼。”

秦月转身，笑了，“那必须的。”

“等等。”穆北辰突然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我要起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