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下人房间里,一阵低低的吼声传来,偶尔夹杂看一两声龙吟。房间里凌乱不堪,四处散落着被扯破的衣服被褥,一个相貌平平老实敦厚的女子,在地上不停地剧烈翻滚,双手捧着脸颊像是要将那张脸扯下来一般。
高空里龙吟声中吐露人言:“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赶出去?再说了那样的人,你有何必为了她命都不要了?”之后那条虚空中的龙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吼一声大骂道:“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阵阴风向着女子呼啸而去,刚刚平静下来的女子指尖直直的伸向自己的脸,用力整个牙关都咬在一起,说话时都是含糊不清的撕咬:“你想都不要想就算是毁了这张脸,我都不会让你顶看这张脸去欺骗王妃。绝对不会!”
可是指尖却久久碰不到那张已经狰狞的脸,手臂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女子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指尖在那一瞬间挣脱束缚划向那张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嫩红的脸。
指一下脸上就被指甲画出一道刺目的伤痕待要再划时,手就怎么也抬不起来了,血顺着脸颊滴落,女子却笑得满足,耳边传来龙吟中夹杂的暴怒:“你竟敢企图毁了这张脸,你该死!”
那条龙越暴躁女子脸上的笑容就越烂,喘着气回敬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如果你不杀了我,这样的事情就会一次次的发生,直到王妃有所察觉。”
声音愈来愈小直到最后消失,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女子,现在满是邪魅与愤怒,坐在镜子前看着脸上一寸长的伤口:“真是下的去狠手,对自己都这样狠,跟看她可惜了,应该跟着我才是。只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察觉到我的存在那你就错了,这几天胡那丫头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在她面前哭诉了不止一次,别说她对你的愧皮还是很深的,这都要多谢你。”
渐渐地镜子中人影虚悬之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脸上除了那道疤痕以外尽皆温柔,换了衣服端起茶杯转身离开前嘴角还挂看若隐若现的邪魅的笑容,在起帘子打开门碰到阳光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十三刚起胡灵与金鹿正在伺候十三梳洗,金鹿端着铜盆出法后胡灵道:“王妃,我觉得关于肖阳还是要再现察观察,毕竟之前肖阳的行为实在可疑。”
胡灵也是昨晚歇息的时候听金鹿说起,十三最近对肖阳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说的时候那个小子还在为十三与肖阳的关系缓和而高兴。
可是胡灵总觉得肖阳忽然间接近十三不是什么好兆头,十三不置可否:“我等会要去瞧瞧青
文,听说上次的毒没有清干净,现如今又复发了,去找一些药来等会跟我一起带过去。”
胡灵拧看眉待要再劝:“王妃切不可……”说看就看到挑帘子进来的肖阳,急急地住了嘴。可是胡灵不提却不代表肖阳不会问,将手里沏好的茶递给十三,笑道:“胡灵姐姐刚才说什么呢这样热闹,怎么我一进来就不吱声了,王妃是要做怎么吗?姐姐这样苦口婆心的劝,王妃也该听听才是。”
十三倒是点了点头,在镜子里恍惚看到胡灵脸上的伤痕,关切的问道:“这脸上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肖阳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可能是昨晚做了噩梦吓着了,自己挠的。”十三瞧了胡灵一眼,对着肖阳道:“上次的事吓到你了,今晚让金鹿给你带些安魂散回去,胡灵你去找吧,我先带着肖阳过去,你找到了就来。”
胡灵满心里的不放心,可是脸上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踌躇之间十三就已经出了房门,远远地走了只有肖阳与十三的背影留在胡灵眼里路无话青文卧室门口,肖阳的脚已经踏上去了,十三忽然回头:“你在这等着胡灵,胡灵到了你让方吴进去找我。其他时候没有我的呀咐谁都不许进来。”
尴尬的收回脚低头躬身立在台阶下,谨慎的像个二层的小丫头。房间里全是药味,还有一丝丝甜腻的血腥味,床上的人面无血色的嘴唇范紫,十三收了衣服坐在床边,眼睛里有着十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手掌不自觉的抚上青文瘦了一圈的脸,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长长的身影拉在地上:“王妃,我伺候殿下喝药吧。”方吴的声音比之之前压抑苍老很多,十三接过药碗:“我来,你将殿下扶起来,这几天方将军过得看上去不是很好。”
方吴几乎全程低着头,就连余光都不敢去看十三的脸,扶看青文的手猛地收紧:“王妃说笑了,方吴能活下来已经是王爷王妃仁慈,那有什么过得好不好的。”
十三不再多言,青文已经被扶起来了,可是手里的汤药却怎么都喂不进去,汤药顺着嘴角灌进青文的衣襟里,方吴只能尽力的扶好青文。
药碗重重的磕在旁边的桌子上,方吴知道十三生气了,不由得解释道:“王妃息怒,这种情况已经好几天了,一直靠扎针压制看毒素,这药不管谁喂都喂不进去,本来是要立即派人报告给王妃的,可是王爷当时交代不许打扰王妃,所以……”
十三眼中冰冷的神情让方吴剩下的话冻在嗓子眼里,十三不大的声音却带给方吴满满的压力:“放屁,他药都喂不进去了还能吩咐你们让你们不要告诉我?既然他连喂药的事都不让告诉我,那我这几天幻水阁一步都没踏出去,我是哪里知道他身体余毒未清的?”
方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十三心下怒气难平:“难道你心里还是想着你的好姑姑你的好表妹,一心想要害死你之前的好兄弟?”
方吴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十三,脸上血色尽退:“王妃,方吴自始至终都不曾想看要害殿下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