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脸皮够厚,估计此时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我大惊失色的神情。
谶语虽然十之七八不见一句好话,但如此凶险的谶语我还是第一次见。
阴妇裸,这很可能指对手是个娘们或者母的鬼魅妖邪。江湖上有种说法,不怕强男就怕恶女,说的就是,但凡女的、母的、雌的,敢跟你作对的,都不是好相与的。
女人天生体力不如男人,敢抛头露面必有惊人之技,何况她们的心思缜密,一旦认定,出手就凶狠阴毒,不择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比男人更可怕。
但这还不算谶语中最凶险的一环,真正让我骇然的是百子休这三个字。
子是指人,百子就是至少百人,休……肯定不是休息放假,多半是放大假,放到永远。
我就不明白了,分明只是赵春泉一个人的事,怎么会牵连那么广?
至于恶蝠呈凶就更难理解了,蝙蝠这玩意儿在西方才是邪恶的征兆,在我们祖国几千年历史中,一直都是吉祥的化身,自古就没听说哪个蝙蝠成了精为祸人间的。
难不成正阳村这地界,还来了几只外国鸟人?
不可能,西方人要是到了这村里,那就跟白菜地里拱出一棵仙人掌一样显眼,别说图谋点啥,估计走到哪儿都得被一群人围观,还能干个屁。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赵春泉是军中前辈的份上,我真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一个人死,总比牵连百人要强,这份因果简直就不是我了断得起的!
弄不好,解谶不成,我和杨树都得搭进去。
面对这份凶险,换成别的分支的赊刀人,怕是早就收摊子跑路,有多远离多远了。
要知道,我们赊刀人不是神,遇到解不开的谶语,还是明哲保身为上,行侠仗义那也是要量力而行的,明知不行还要硬上,那不成了被杨树附身了么。
可现在事情出在东宁,出在正阳,又落在了老教导员的身上,我杨林,实在是责无旁贷。
不过好在没出现与高兵有关的东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我深吸一口气,收起感官,睁开了眼。
“好了,您今晚休息的时候就把这剪子枕在你枕头下边,能让您先睡几天好觉。”
“这能有用?”赵春泉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看我的做派,口气中已然有些不满。
“试试总不会有害,您说呢?”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铁成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查出是谁下的毒了吗?”
铁成是见过我师父施展刀谶术的,对我自然也报了很大的期望。
我不置可否:“关键还在血上,谁偷了教导员的血,谁就是凶嫌。”
铁成两条粗大的白眉都快拧到一起了,赵春泉也是一筹莫展,可就在我快要没戏可唱的时候,高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爸,你不记得那回,咱去找奎发公司要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