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位做过司徒的,主动请缨了吗?”姬宫湦一手撑着自己的头斜倚在这椅榻之上缓缓的说道,虢石父将目光转向了郑伯友,郑伯友也显得十分惊讶,“微臣没有这个意思。”
“有没有这个意思,就先这么安排吧?日后若是有变化就再做定夺,为今之计,文将军必须快速回撤,所以,祭公此行需快马加鞭,到了晋国境内,传寡人的令,请晋伯调拨五十乘的兵马相助。”姬宫湦挥了挥手看着祭公说道,这路途遥远,且一调离便不知道返程之期,其实是个谁也不想去的差事。
郑伯友对姬宫湦的决定感到了异常的惊讶,不论怎么思忖,此事在他的心中始终是理不顺的,姬宫湦在眼下这个时候到底想要做的是什么?从郑国传来的消息,郑启之的大军已经逼近了郑国国都之外,在城外整治,随时准备武力攻城。
这个消息既然自己知道,郑伯友相信姬宫湦也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郑启之做这个郑国诸侯指日可待,将自己留在朝中只会徒增烦恼,姬宫湦为何还要这么做?他看着面前的大王满是不解,没人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朝中之人也无人敢向姬宫湦提起郑启之其人,都佯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
今日的朝议,内容并不算少,从齐宋之争、到北狄治理、到朝中司徒的任命、再到此番诸侯进岁贡的祭祀大典……东宫的朝谒则要开始准备祭祀与迎接诸位诸侯的世妇们,事务也不算少,更何况如今齐宋之争,大家对这次进岁贡的事情拿捏不准,魏夫人向褒姒请示,暴死思忖片刻只批复了一句,“一切照旧。”
“可是齐宋……”魏夫人准备问道。
褒姒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照旧!”
“是,娘娘。”魏夫人只得低头应声道,这句“照旧”叫在场的众位面面相觑,不知道今年这情形还怎么照旧,只怕是齐宋和诸位参战的诸侯都将目光聚拢在了陶城附近,一旦开打,今年的祭祀大典是准备还是不准备都要两说了,褒姒此刻的淡定也只能叫大家以为这是强装的镇定。楚夫人熊宁冷笑一声,斜斜的倚着自己的身子;宋妃的神情则显得十分慌张,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十分的不安。
东宫的朝谒散了之后,这些个女人从东宫大殿鱼贯而出,有人围拢在魏夫人的身边向她打探最近发生的大小事务,魏夫人摇摇头,板着脸向这些喋喋不休的女人们训话,“娘娘既然那么说了,自然就有那么说的道理……”她说着,眼神不自觉的瞟了宋妃一眼,“区区一个宋国,要同齐国、秦国、大周为难,只怕是不自量力了!”
“说的也是,”另一位女人附和道,尖声而刻薄。
宋妃咽了口唾沫,低着头朝着自己的宫殿之中匆匆忙忙的走去,心中的味道十分难受,宣王静时期发生的事情,她虽然没能亲身经历,却也有所耳闻。当年宣王静野心天下,派齐国发兵攻打东夷,当年的齐伯亲自上阵,只可惜……一败涂地,齐伯其人死在战场当中,而齐夫人则因此而被处死。想到这里,宋妃难免觉得心中一愣,浑身一道颤栗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