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想起那晚那个近乎真实的梦境,心中被一种暖意融融的微光包裹,整个胸膛都被填的满满当当,再也没有一个人深锁后宫的凄凉之感。她的手贴自己的胸膛,面上浮现着一种微暖的表情。
“你太会装可怜了,”郑伯友轻叹了一口,看着褒姒那表情,掩不住的是一种欢喜和得意,褒姒不解的看向郑伯友,郑伯友才接上话茬,“他明明心里有你,可你总说他只是在利用你。”说罢这话,郑伯友长叹了口气,掀开帘子看了看黑暗中的山路,对着窗外说道,“可是说傻,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我明知你在利用我,不也没能拒绝你吗?”
褒姒抿了抿唇,郑伯友的声音很小,几乎要随风飘散了,可却偏偏就这么传到了他的心头,他的情愫从未隐瞒,从一开始便是坦诚相待,只是惊慌失措而已。而她也真是因此,才能利用自己的弱势,如此他的爱慕就变的令人啼笑是非了,褒姒忽然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心狠。
她说的虽然不全是假话,可也不全是真话。总是将一句假话放在三句真话之后,姬宫湦将她当做棋子是真,让琼台殿成为冷宫是真,差点让她去死也是真,可是她知道他将她放在了心里,却从来不曾对人说起。
“生逢乱世,无可奈何。”褒姒最后只能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作为对郑伯友的回应。
“若不是乱世呢?若如今天下是太平盛世,你又将会如何?一世长安?”郑伯友问道,竟然带着一丝的紧张,他很期待听到褒姒的答案,又知道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回答自己。
“那我便不会入宫,也就见不到他了……”褒姒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语气变得轻快了起来,转向郑伯友说道,“那样就未免太遗憾了,所以,我倒是该感谢如今这天下!”话音刚落,马车里陡然就亮堂了起来,郑伯友还来不及为自己所处的尴尬境遇感慨,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兵马声,他皱了皱眉,撩起了帘子,又放下帘子压低声音对褒姒说道,“宫里侍卫!”
“侍卫?”褒姒有些惊讶,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在驿站中过一夜,以免旅途的不安全,可是如今却有侍卫前来,说明这些人是接她回去的,褒姒的眉宇攒在了一起,十分不悦,有种自己被人限制住了自由的感觉。
“娘娘,是褒大夫!”秀秀的身体微微的朝后靠了靠,在门帘上说道。
“哥哥?”褒姒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哥哥……不是已经辞官了吗?何以带着宫中侍卫会到这里来?”她不解的看着郑伯友,郑伯友的面上也泛起了担忧的神色,不待他跨步而出,褒洪德就已经迈步而上了,身上挎着一柄大刀,身上丝质的衣服上绣着一幅百鸟图,当真是华丽异常,他面上的表情也带着三分戏谑的神情,却又带着两分怒意将郑伯友与褒姒打量了一番,“娘娘出门在外,我作为宫中的侍卫统领,确保娘娘的安全是职责所在,如今这祭拜也结束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他最后这几个字说的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用咬牙切齿的模样盯着郑伯友。
“哥哥不是昨日辞了官吗?”褒姒问道,表情严肃看不出她心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