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登场时一样,胡散梳着油光的大背头,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从头到脚拾掇得一丝不苟,走路都生风,往我房间里一坐,透着一副霸道总裁的派头,和电话里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
我妈似乎对胡散印象非常好,简单来说,他在我妈眼里就是完美的“别人家的小孩”。
他一来,我妈立刻热情款待,各种水果、饮料送过来,还不忘数落我几句,让我跟胡散好好学学。
我猜想,这应该就是我理想中的家庭关系,是我心中的那份渴望。
我不耐烦地点头敷衍,等我妈关门出去了,就赶紧凑到胡散跟前说:“我好像死过一次!”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是一惊,真有些分不清这是梦里的内容,还是我自己的记忆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详细地跟胡散说明了一番。
胡散半睁着眼睛,就像现在电视剧里那些流量明星一样,用那副以不变应万变的僵硬表情看着我说:“这事简单,你再捅自己一刀,看看能不能活过来不就得了。”
“滚!你哪来的就滚回哪去!”我指着门口说。
“死而复生这种事,除了再死一次,也没别的证明办法吧?”胡散嘴角微微一翘,接着便一脸严肃地建议说:“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别是脑萎缩了。”
“你赶紧走,赶紧捡破烂去!”我继续指着问。
“那叫环境科学工程。”胡散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我摇了摇头,真后悔叫他过来,这人完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在旁边扯没用的。
胡散见我不说话了,就起身走去脏衣篓那里,伸手拿出了里面还没来得及去洗的脏衣服,又从衣服上找出了一片好像菜叶之类的东西。
他拿着那菜叶子端详了一番,回头对我说:“你说你是在一个臭水沟里醒过来的?”
“对!”我点头道。
胡散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摇头说:“城区水污染的问题十年前就解决了,这种水藻只在水污染超标的河道里才有。根据我那边的治理记录,现在只有松源县那边的焚河还有这种水藻,从焚河到这边开车都要两个小时,你是怎么走回来的?”
他这问题可把我给问住了,我总不能告诉他是在梦里缩地成寸吧?
见我沉默摇头,胡散就提议说:“要不要去焚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