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珺点点头,原本还担心永璜会因为年长的缘故对她这个额娘生疏,但是现在看来永璜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谁是真心待他好的。
抱了永璜一阵,雅珺取了绢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牵着永璜的手站在咸福宫正殿的门口,让掌秋将宫中的人都叫道面前。
冬日原本是极为寒冷的,雅珺本就畏寒,每每到了此时都是轻易不出门,但是此刻站在咸福宫正殿门前,看着一溜的宫人肃立,手掌里面牵着的是永璜暖暖的小手,竟有些春日的温暖,她站在宫门前,一改往日的温婉,沉着声音说道:“从今日起,永璜便是本宫的儿子,也是这咸福宫的主人,你们若是敢轻慢了永璜,那便是轻慢了本宫,本宫绝对不会轻纵了他去!”
一众宫人一个个屏声敛气地不敢抬头,雅珺蹲在了永璜的面前对着永璜说道:“永璜,你也要记者,从今日起你要是在哪里受了欺负,回来也要和额娘说,额娘会为你做主的。”
永璜点点头:“额娘,儿子知道了。”
因为永璜的到来,一向因为慧贵妃的身子而显得有些恹恹的咸福宫顿时生出了许多笑语,宫里面的妃嫔们也是知道见风使舵的,一个个闲来无事便来咸福宫找雅珺说笑,言语中也不忘奉承几句,说多了之后,也不免提到了被处死的白为昌。
而也是在她们的议论声中,雅珺才真正明白了这件事的始末,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雅珺正看着几位位份不高的常在和答应坐在咸福宫里面,眼中露出明显的嫌恶。
雅珺依靠着贵妃榻,手里拨弄着一支玉搔头,身边的一个答应说道:“那白为昌死得活该,竟然胆大包天敢谋害贵妃娘娘,不死也是个祸害。”
一边坐着的是怡嫔柏姝瑶,她穿着一件银珠的旗装,深蓝色对襟夹袄,手中的景泰蓝护甲慢慢顺着黄梨木椅子的扶手刮着,含了一缕清淡的笑意:“郭答应这话说的就不应该了,宫里面谁不知道这白为昌也是为别人担了黑锅,真正要害贵妃娘娘的,想来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出来。”
这件事真正的真相宫中但凡有些心思谋略的人都能看出个大概,但是能像怡嫔这样随口说出来的,却没有几个,郭答应平时虽然是嘴上厉害,但是却也不敢轻易说这些话,听了怡嫔这么说,忙喝茶掩饰了过去。
雅珺对着这些事原本也是明白,但是此刻怡嫔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笑了笑拿着玉搔头对着发髻里面搔了搔,复又插进了发髻里面,才说道:“本宫听怡嫔这话,似乎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怡嫔乖觉,当即笑着说道:“嫔妾人微言轻的,在皇上面前也没什么脸面,所知道的事情不过是墙根子底下听见的罢了,入不得娘娘耳朵的。”
“墙根子听到的有时候才是真话。”雅珺喝了一口茶,“若是正大光明地说出来,难免有什么忌讳,失了原本的意思,只有墙根子底下流传的,才是真相。”
既然雅珺这么说了,怡嫔也躲不过去,只好说道:“也是那日经过延禧宫的时候听见的,娘娘也知道,延禧宫偏僻,也靠近宫人来往的庑房,所以嘈杂,那日嫔妾身边的妙兰偶然经过的时候就听说白为昌临死的时候一直喊着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