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比上一次来的时候严谨许多,员外郎脸上的神情也比上一次看起来恭敬肃穆许多,想来,这几天便宜父皇已经开始动手了。
员外郎带着刑部现有的官员行礼问安,“参见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刑部尚书目前还没有确定下来,刑部依旧是员外郎负责。
凌笙让人起来之后,径直往刑部大牢走去。
说起来有些巧,之前关押刑部尚书的房间现在关押着丞相。
到底是皇亲国戚,丞相就算被下了大牢也没被戴上手脚镣铐,浑身依旧保持着一丝上位者的优雅,只不过可能身处脏乱不堪牢房,让这一丝看优雅看起来有些狼狈。
丞相闭着眼睛,即使听到了脚步声也没睁开,他仿佛特别确定来人是谁,“公主来啦?!”
声音经过这些天的牢房生活,虽然有些哑,但却依旧不失低沉和威严。
“丞相…早就料到我会来?”
丞相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睁开的那一瞬,眼底的精光将凌笙慑了一下。
凌笙没想到,即使下了大牢,丞相身上居然依旧能有如此气势。
“阶下之囚,公主肯定会想来看看的。只是,让老夫没想到的是,老夫竟然会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凌笙今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也没开始重视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不说,也将他变成阶下之囚,几十年努力功亏一篑。
“李大人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但凌笙不能否认的一点是,丞相的倒台虽然迅速彻底,但却是几方经过多年努力的结果。
大顺朝皇帝早就暗中收集丞相结党营私的证据,迟迟不发难,只不过是因为手中的证据不足。
而从邢部尚书那里获得的证据则正好补全了这一点,这才使得大顺朝皇帝突然发难,将丞相一党连根拔起。
她——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不过说起来,凌笙还是有些遗憾的,虽然找到证据将丞相扳倒,但关于前丞相陆冉的那些事情还是没有眉目。
刑部尚书提供的那些证据也只是丞相近些年犯下的罪证,并没有关于前丞相的事。
前丞相陆冉的事情,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外面的雨依旧不停的下着,丞相透过曾经刑部尚书遥望天空的那张小窗,看向外面的雨幕。
“不过,若是公主以为老夫会就这么输掉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凌笙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丞相还有这么大的底气?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闪过什么。
那是郁统领将从刑部尚书府邸获得的证据交给她的那一幕。
造型普通的盒子被一层层浸了油的羊皮纸包裹着,不留一丝缝隙,就连里面装着的来往信件也被一层层浸了油的羊皮纸小心包裹着。
凌笙当时想不通若只是防止受潮的话,完全不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包了整整十几层。
看着丞相透过小窗看外面的雨幕,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丞相好手段。”
丢下这句话,不等丞相有反应,她便急匆匆地出了刑部大牢。
刑部、卷宗室
卷宗室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尤其是关于丞相一案的卷宗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翻阅的。
所以凌笙没有拿出代表她身份的令牌,而是直接拿出代表大顺朝皇帝的金牌,进卷宗室找出关于丞相一案的卷宗。
卷宗完好无损,但关于卷宗上提到的那些证据凌笙看到时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果然。
不论是来往的信件,书籍或者账本,上面的墨迹全被洇湿了,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她曾听说过有一种药材加进纸张里,制作的纸张虽然更加柔韧,却也极易受潮,一不小心便会毁掉字迹,所以后面这种方法便被摒弃了。
刚刚她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急匆匆出了大牢。
她没想到丞相竟这么老奸巨猾,居然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怪不得刑部尚书要将那些证据用羊皮纸足足包裹了十几层。
并且,就算京城这些天没有阴雨连绵,拖够一定时间,这些证据依旧会变成废纸。
所以,这才是丞相从一开始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