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梁康帝的这声感慨，魏平赶紧为自己请罪，“皇上，老奴有罪，让皇上心里难受了。”

梁康帝摆了摆手，“朕与你主仆多年的情分，如果连你都不在朕面前说些实话，那朕这个天子做的也太孤独了，风儿没有成为储君的资质，朕也曾考虑过老五，只是这个孩子，让朕至今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魏平谨慎的评价着五皇子，“五皇子性格良善，平日里只要有时间，都会进宫在皇上您身边伺候服侍，他可是十分孝顺的，老奴记得，五皇子在很小的年纪都十分安静，这些年来，虽然一如往昔不爱多言，可是老奴能看出来，在他的心里，是十分仰慕皇上您的。”

梁康帝的眼神飘远，似乎陷入回忆当中。

“老五的生母雅嫔出身不高，当年被选为秀女进宫伺候，朕也是看她十分温柔小意、善解人心，这才在对她上了几分心，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啊，实在是太可怕。”

魏平知道梁康帝所指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当年雅嫔娘娘也只是一时糊涂，后来她以死谢罪，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皇上这些年为了五皇子的声誉，对外声称雅嫔娘娘是因病去世，这份苦心，将来五皇子若是知道，定会感念。”

梁康帝沉默了片刻，道，“他真的会感念吗？朕可不会这么认为。”

“随着老五慢慢长大，朕多次在老五的身上看见雅嫔的影子，同样喜欢用良善来伪装自己，将自己装成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可是在内心深处却是养着一只贪婪凶残的凶兽，不知什么时候那凶兽就会被放出来，将所有人都咬的遍体鳞伤。”

“京城百姓，在提起老五的时候，都喜欢用一个‘贤’字来形容，可是朕知道，这些都是他刻意做出来给群臣、给朕看的，真正的他是个什么样子，他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内心，就连朕有的时候面对他，都会有些发憷这个亲生儿子，魏平你说，这样的皇子，朕能将江山交付给他吗？万一，他跟他那个亲生母亲一样，是个背后残忍凶狠的，朕岂不是在将大梁亲手送进绝境？”

听着梁康帝的担忧，魏平的脑海中同时也浮现出当年那个在后宫中闹出一波波血案的女人，临死前的嘶吼与狰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那个平日里连走路都小心翼翼，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柔弱女子。

魏平几乎是这辈子都生活在这皇宫之中，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都算是见识过，可是似雅嫔那般疯狂阴暗的女子，他却是生平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