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臻臻清然微笑，“三皇子妃当着众人的面无端诟病污蔑国公府的大小姐，您的这番做派，难道是三皇子府往日的行事作风吗？”

“裘臻臻！你放肆！”

杨晴生气的怒拍桌面，“你不要以为你是裘老太傅的宝贝孙女，本皇子妃就不能那你怎么样。”

裘臻臻笑着朝着身后的栏杆上一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皇子妃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没错，从身份上来说，您就算是对我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我也不能反抗什么，只是，在我大梁的境内，任何人、任何身份都不能凌驾在律法之上，只要我没做错什么事，皇子妃您就不能因为私人恩怨来随意处置我。”

“说到这里，我还真是觉得奇怪，三皇子妃您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皇家的儿媳妇，在外行走，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皇族，可是您看看您现在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雍容华贵、端庄娴雅的气度？”

“最近京城郊外闹出的这一桩桩少女失踪的案子，那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家庭被拆散的血淋淋的伤痕啊，可是这些让人心痛的伤痕在您的嘴里，却成了能随意调侃的存在，还有，齐小姐是招您惹您了？您为何对她存在这么深的敌意？您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您的那番话若是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会对齐小姐的声誉造成多大的伤害？给国公府带来多大的风波？可是这些您都不管，您就像是一个逮着机会给自己泄私愤的小人，故意在众人面前诋毁着无辜之人的清誉，难道，这就是杨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该有的品德？还是说，您如今的这番做派，是受了三皇子的指使？”

杨晴是见识过齐瑶伶牙俐齿的，可没想到这个裘臻臻攻击起人的时候，也会如此不留余地。

当场，她就气的脸色一阵发青，搁在桌子上的手也颤抖起来，怒视着裘臻臻，“真是胆大包天，你一个臣子之女竟敢这样同本皇子妃说话？难道在你的眼里，就没有尊卑之别？”

裘臻臻哈的讪笑一声，“尊卑之别我当然有了，只是在我的心里，只有真正有德行的人才配得上我发自内心的尊敬，至于三皇子妃您……”

裘臻臻故意在这里一顿，上下扫视了一下杨晴，“您如今这幅色厉内荏、目眦欲裂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我就算是想要对您起几分尊敬之意，只怕也被你这可怖的脸色给吓没了。”

说完，裘臻臻就装作害怕的连连拍着胸口，转头就看向国公府的老夫人，同她柔声说道，“老夫人，您这三皇子妃可真是有够难伺候的，她这眼睛一瞪过来，我吓的魂儿都要飞走了，好在咱们这素斋也吃完了，要不这样，咱们还是赶紧先离开吧，以免皇子妃再心情不好，或者是又突然想要‘关心人’，咱们可承受不起她这样的抬爱。”

老夫人本就在心里已经不喜上杨晴，如今见裘臻臻递了梯子过来，立刻就顺着梯子往下走。

她站起身，就朝着杨晴道，“今日有劳三皇子妃宴请，老身的这顿素斋用的很好，现在京郊不太平，皇子妃身份尊贵，还是早点回京去吧，以免在外流连太久，真的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杨晴看着一唱一和的国公府老夫人和裘臻臻，气的咬牙切齿，但奈何她已经在裘臻臻的连番攻击下落了下乘，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裘臻臻将国公府的老夫人带走。

*

裘臻臻扶着老夫人离开了凉亭，朝着国公府女眷暂歇的小院方向回去。

路上，老夫人拉住了裘臻臻，精明的眼睛里迸射着怀疑，看向裘臻臻，“裘小姐，今日你就同老身说句实话，瑶儿当真是去陪随珠郡主了吗？”

面对着老夫人的疑惑，裘臻臻面上不显，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老夫人，您看，到最终您还是上了三皇子妃的当了，看来她这眼药上的还真是够厉害的，立刻就让您怀疑了您的亲孙女。”

裘臻臻一边安抚着老夫人怀疑的情绪，一边扶着老夫人继续走着，给她解释着齐瑶同杨晴之间的恩怨。

“老夫人，您常年深居国公府后院，可能还不知道，这位三皇子妃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些年她仗着自己的皇子妃身份，没少在京城里搅和一些血雨腥风，京中有不少贵女和夫人们都从她手里吃多亏，众人若不是顾念着她是三皇子的人，顾念着宫中的淑妃娘娘，谁愿意搭理这种心思不纯的奸邪之人？”

“瑶儿自入京以来，在京中上下赢得一片赞誉，这位三皇子妃就瞅着不顺眼了，每次在外面碰上了，都会自己主动凑上来，不是用言语刺上瑶儿几句，就是故意指使他人来欺负瑶儿，好在瑶儿身体里流淌着威风凛凛的国公爷的血脉，面对这样的小人，才不会轻易屈服，她多次在瑶儿那里吃了暗亏，这才在今天又在您耳边乱编排瑶儿的不是，老夫人，您可是瑶儿的亲祖母，遇到这种事，您若是不站在瑶儿这边替她出头，那她以后还能依靠谁呀？”

老夫人听见裘臻臻这么说，态度上总算是有些软和下来。

“老身是听说过三皇子妃不太好的做派，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不喜瑶儿，更没料到今天她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攻击瑶儿与国公府的声誉，老身也是担心瑶儿的安危，这才再次找你核实，臻臻啊，你可是咱们京城里被众多夫人交口称赞的名门闺秀，对于你的话，我这个老婆子自然是相信的。”

裘臻臻看着轻拍着自己手背的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老夫人，您是瑶儿的祖母，那也就相当于是我裘臻臻的祖母，面对自己的祖母，我当然会说实话了，您放心，瑶儿不会有事的，她可是您的亲孙女，她有多大的本事，您不是最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