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半点都不记教训。

也不想想，这几次交锋，她杨晴何时在她们手里讨到过便宜？

杨晴瞅着脸色一变的国公府老夫人，端起面前的茶盏，就讥笑着喝了一口，继续道，“想必老夫人刚才也听见了，最近京郊可是不太平，有人贩子出没，还有无辜的良家女子失踪，大家细想，这失踪的良家女子会被卖到什么地方，想必不用本皇子妃提醒吧，国公府的大小姐那可是貌美如花，天仙般的人物，这样娇滴滴的人儿若是落到那人贩子的手里，恐怕会值不少钱吧？！”

杨晴话音一落，围坐在石桌前的官宦女眷们皆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各怀深意的眼神也在这个时候纷纷落在老夫人的身上，那模样与架势，好似齐瑶已经落到人贩子的手中，成为京城大街小巷的谈资似的。

老夫人最是看重国公府的声誉，面对这样的情况，当然第一时间出声反驳。

“三皇子妃说话还需慎言，老身的孙女虽说比不上皇子妃来的身份尊贵，但到底也是公府的大小姐，她的名誉可不是随便能玷污编排的。”

杨晴看着生气的老夫人，立刻就用袖子掩着口鼻，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老夫人怎么还生气了呢？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本皇子妃根据如今的线索做出来的一个假设而已，老夫人若是因此而气恼本皇子妃，岂不是显得没有半分度量？还是说，你们国公府的人当真是金贵的人，连让人说一说都不行？”

“你……”老夫人生气的瞪着杨晴，着实被眼前这一脸笑嘻嘻的小丫头气的不轻。

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京中许多高门夫人与贵女们都不喜欢这位三皇子妃了，瞧她这无端编排人是非的模样，跟市井的长舌妇又有什么区别？

偏偏她还身份不一般，让人不能轻易对她发作，而且，若是真的同她动了气，还要被她扣上一个小肚鸡肠的话柄子，当真是让人又气的牙痒痒，还要不得不忍耐下来。

坐在杨晴对面的一位官家夫人想要巴结杨晴，看出杨晴话里话外都在暗戳戳的挤兑国公府的老夫人，便也仗着胆子，在这个时候吭了声。

“老夫人可是咱们京城中出了名的诰命夫人，就连宫中的皇后娘娘见了，都要礼敬几分的，似老夫人这般身份，当然不会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何况，三皇子妃刚才的那番话也是关心齐小姐，想必老夫人能够理解皇子妃的苦心与体贴吧。”

老夫人攥紧了手中的茶盏，眼神凉凉的看着坐在下首位置的那位官家夫人，刚在猜着此人的身份是谁时，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裘臻臻却是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蒋夫人这话还真是有意思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关心体贴人的方式竟然是用污蔑他人的手段来达成的，看来蒋夫人十分喜欢这样的方式，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也恭喜蒋夫人一件事。”

裘臻臻笑着看向出声的那位官家夫人，当着众人的面，道，“听说蒋大人前段时间将自己一直养在外面的外室给迎进了府中，说起这外室可就有意思了，那可是曾经在京城里颇有名气的花楼姑娘，不仅容貌出色，更是颇懂红袖添香的易趣，想来以后有这般解语花似的妹妹入府，定会给蒋夫人在府中增添不是乐子，也能为蒋夫人在蒋大人跟前分忧的。”

裘臻臻话音一落，落坐在一旁的官家女眷们都纷纷掩唇轻笑，看戏般的朝着那脸色难看的蒋夫人看过去。

而被裘臻臻暗戳戳挤兑一通的蒋夫人自然也不愿意就这样落了下乘，红着脸就朝着裘臻臻斥责道，“裘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对我的家事竟然这般如数家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裘府手眼通天，连同僚的府宅里都有你们的眼睛和耳朵，替你们监视着朝廷官员的一举一动。”

面对如此严厉的指控，裘臻臻却是不慌不忙，道，“蒋夫人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学着蒋夫人的思维方式和做事手法来关心你罢了，你不是说，刚才三皇子妃的一番言词是关心齐小姐的吗？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的‘关心方式’呢，这才学了在你身上试一试，怎么？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疼啊。”

“至于你的指控，我们裘府了不敢认领，并非是我等关心你们蒋家的事，而是蒋大人当年在为那花楼女子赎身的时候，可是一掷千金，当时在京城里那也是引起了不少的话题，人人在说起你们家蒋大人的时候，那都是竖着大拇指夸赞，说蒋大人可是难得一见的情种呢，面对这人尽皆知的事，如果我们裘家充作不知的话，也没人相信呐，你说是不是，蒋夫人？”

蒋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眼前的裘臻臻，如果不是顾及着此时还有他人在场，她定会站出来好好地呵斥眼前这个没规没矩的臭丫头。

奈何眼下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过于表现出来。

只能在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愤而起身，朝着三皇子妃杨晴行了一礼后，就声称身体不适，领着下人就退下了。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蒋夫人，在场的人可不敢再轻易得罪裘臻臻，就连先才配合着杨晴一起奚落齐瑶的几位夫人也赶紧收起脸上看戏的样子，装作忙活般的品茶或是吃着点心。

裘臻臻在目送着那蒋夫人离开之后，就慢慢转过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瞪向她的三皇子妃，杨晴。

杨晴知道裘臻臻跟齐瑶玩得好，可没想到这二人之间的感情竟然如此好，能让裘臻臻当众这样袒护她齐瑶，足见这个齐瑶还真是有几分真本事，连京中第一才女都能收买了。

想到这里，杨晴就更加在心里恼恨上齐瑶，连带着同裘臻臻说话，也是凉凉的，“真是看不出来，裘小姐同齐小姐的关系真是让人羡慕，他人不过是在背后说了齐小姐两句，你就将人家的家丑漏抖搂出来，如此做派，可不像咱们往日里名誉京城的第一才女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