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瀚言深邃的目光在徐添和楚北璃的身上来回穿梭,他现在算是彻底能肯定,今日徐添亲自前来寻他,实则也是来看他的态度,安抚他来的。
京城里谁都知道镇国公府和戚家沾亲,戚长丰又是戚家正房唯一的孙辈,如今这么一根独苗死了,戚家的传承怕是也要没了,这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一个家族的头上,都不可谓不大。
虽说现在戚家将这桩案子交给了皇城司,而且镇国公府也大有一副按兵不动的意思,可是,如果真的不重判徐良才,怕是戚家那边会不好交代,到时候戚家闹起来,再加上他背后的镇国公府,怕是徐家这边也会不好受。
所以,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徐添就跟随着楚北璃,主动来找了齐瀚言,为的就是想要从他这里探探底;在徐添看来,只要镇国公府愿意放过徐良才,那么戚家那边,就算是真的闹出动静,也不会是太大的动静。
齐瀚言将这二人心里的盘算瞧的一清二楚,也深知,如此顾全大局的做法,除了楚北璃那个狡猾的小子能够想出来,徐添这种一根筋的才不会考虑的这般全面。
所以,在狠狠地剜了眼楚北璃后,齐瀚言就问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么请问楚都督,徐良才的活罪是什么?”
楚北璃听出齐瀚言语气中的僵硬,赶紧出声道,“判徐良才重打三十大板,流徙千里,发配滇南,预赦不赦。”
听到这声判罪,齐瀚言就低垂下长睫,成熟稳重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难怪今日能有劳徐御史亲自来兵部衙门走一趟,你的儿子杀了人,不仅不用偿命,而且还得了这么轻的判罪,看来徐御史今日前来,是来堵本国公的嘴的。”
徐添立刻站起来,朝着齐瀚言躬身行礼道,“本官教子不严,让他闯下大祸,本该让他以命抵命,但家中妻子身体孱弱,又将幼子看的堪比性命,若这个孽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家妻难过生死这一关,所以今日,本官才候着脸皮站在公爷面前请求公爷高抬贵手。”
“本官知道,这个判罪对戚家来说是不公平,可本官也听说如今戚家在变卖家产,准备离开京城,本官愿意拿出三万两白银补偿戚家,也是希望戚家能够给那个孽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以后活着好好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