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如约来到一楼大厅的角落,墨迪早等候在那里。
酒过三巡之后,陌生的感觉一扫而光,二人早已兄弟相称了。
富贵虽介绍自己是鸱夷子皮来此为妻子寻医,但做为太湖一幕的亲历者和实施者,墨迪太清楚不过了。
他一脸微笑和真诚,一边劝酒一边说道:“鸱老弟,看你不似越国本地人士,如何流落至此?”
富贵借着酒劲,早想倒倒心中的苦水了,可敢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只好有真有假的顺水推舟。
他说道:“墨兄弟,你是不知,我原本齐国人士,自幼父母双亡,遭豪强欺辱,只好背井离乡,四处漂泊。后历经种种遇到现在的妻子,谁只被歹人相害,迷瞎双眼。无奈间听说此处有位神医叫东郭的,能医百病,便来一访。”
墨迪听来“歹人”二字分外刺耳,其实那毒丸的解药就揣在自己怀中,他一定会治好西施的眼睛的,不过那个时候就是这二人分离的时刻,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墨迪并没有把这种喜悦表现出来,也装做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鸱老弟,我们真是景遇相同啊,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
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残酒,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张富贵不知是计,义薄云天的拿起酒坛一口气灌了许多。
富贵拍下墨迪问道:“大哥,你在此处做些什么营生?”
这些话到勾起墨迪些豪情,他说道:“我也就是做些小买卖,龙困浅滩哪!”
富贵来了兴趣,问道:“那大哥有何前途呢?”
墨迪看看这瓮中之鳖,嘿嘿一笑道:“如今乱世,正是无利不起早的时候。”
富贵近日在研究《致富奇书》,其中商道篇讲,“行商要为大道,所谓大道就是求信求义为本,做事时,每利必趋,以点滴为始,汇溪成江,汇江成海。而为商又要广博,能舍则进,高瞻远瞩,审时度势,综天地万化于一得一失,方可兼通兼得。”此时他虽不知何为大道,但诸如每利必趋,一得一失的字面意思到理解的通,正想用于实践,正好身边还有王亥的几件破烂古董,便动了蝇头小利的念头。便连连点头,说道:“大哥的利字,一语道破天机啊,只是现在苦无机会啊。”
墨迪暗笑,“臭小子,你就是我眼前的机会,有了你和西施,我的下半辈子可不愁了。”
他假装赞许的说道:“兄弟,真是兄弟啊!我在这会稽城积攒了不少人脉,只是苦无大本钱,要不非垄断这通衢之地不可。”
富贵一听这人脉,顿时来了精神。只怪他生来就被古董所迫,一心也如现代那苏富比和佳士得拍出的青花瓷器一般,要捞得个天价本钱,忙将墨迪肩膀一搭,低声说道:“我手里到有件奇货,值老钱了,就靠兄弟引见个买主。”
墨迪听罢,心中不禁一颤,“都说这范蠡是当今第一正人君子,难不成如今虎落平原,受不得苦,也动了西子的歹念?”
富贵一心推销那个“金算子”,又加酒劲,那里看的出墨迪的心思,只见他一时不语,以为在盘算如何分脏,忙拍拍胸脯道:“我们一见如故,自当是哥们兄弟了,若卖了那东西,五五分帐。”
听了这话,墨迪心中稍宽,东西自然不是人,原来是要倒腾古董。遇到这种二百五,不如照单全收,榨他个干净,便不禁不慢的斟杯酒,浅酌一口道:“原来是件玩物,我与这会稽的富翁各个相熟,他们都是一掷千金的主,改天我与兄弟引见引见,也让他们开开眼。”
张富贵于这陌生之地,遇见如此关心冷暖、豪情仗义的人,自然恨不得将心都掏了出去,一时两人话语投机,推杯换盏,兴奋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