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左右马道和瓮城之内并没有造藏兵洞,羊马墙的防线一旦失陷,守墙的士卒们就再无机会撤回城内了。
战争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上一次藩兵们吃了那么大的亏,这一次来攻他们自然做出了有效的应对战斗策略。
这些战斗策略目前来看,确实对推进他们的进攻有着很大的帮助。
守墙士卒们有序从城门两侧的旁道撤回了城内,而墙外的藩兵自然也都注意到了,他们也不敢贸然追击。
现在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羊马墙,将这该死的墙拆毁,为后方重型攻城军械开辟出道路来。
眼看着墙根越来越薄,藩兵果断将后方的撞车推了上来,他们齐齐怒吼着,推着撞车就朝羊马墙狠狠撞击。
经过一段时间的撞击,羊马墙多处被撞车撞得坍塌,将后面的护城河暴露在视线之内。
尘土漫天,呛人口鼻,许多藩兵站在羊马墙的废墟上欢呼大叫了起来。撞开了豁口后羊马墙就更为容易拆毁,很快在无数的民夫和百姓们的清理之下,大段距离的羊马墙被拆毁,地面上也被清理平坦了起来。
羊马墙的防线不复存在,藩兵们士气大振,在他们看来,艰难的第一步迈了出来,后续的攻城在攻城重械的帮助下定能顺利攻克咸阳城。
数架壕桥推了进来,它们横跨在了护城河之上,有了壕桥的存在,藩兵渡河如履平地。他们推着攻城的云梯和撞车过了护城河,开始向咸阳城发起了凶猛的攻城之战。
城头之上往下看去,只见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还有一些藩兵的攻城军械,他们喝吼着就要攀爬城墙。
那些重型的云梯最是棘手无比,云梯旁边都是推车的民夫,他们蒙头大叫着奋力推动云梯。城上的禁军大弩和强弩纷纷将目标对准了那些云梯,专门射杀云梯长车周围的民夫。
民夫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人全死光了藩兵从后方继续调遣他们强拉上来的百姓们,转眼间云梯长车旁周围都是倒下的尸体。
即便是这样,云梯长车依旧在缓缓推动,慢慢向城墙边缘推去。
城下的藩兵们也在疯狂射箭遮掩,许多藩兵远远在后面,躲在了废墟的羊马墙之后。羊马墙能够遮蔽守城一方的禁军,现在这羊马墙彻底被藩军占据,自然能够被藩兵所利用,作遮掩之用。
城西城北战事激烈,他们进展皆一切顺利,在城北方向,在后方督战的邠军主主帅,静难军将节度使王行瑜焦躁看着攻城的前方,当他看到攻城部队已经推进到了城下,神色大喜。
身后大将李元福喊道:“节帅,攻城目前顺利,到了城下攀爬城墙或者撞击城门,皆要使用悍勇精锐之士为先驱,并派得力大将在前督战指挥。”
王行瑜听罢有些迟疑道:“城西的岐军听说首次攻城时就折了大将李彦韬,我岐军再派大将前方督战前驱会不会有些冒险了。”
李元福脸色讪然,但他还是不改主见道:“节帅,眼前胜利在望,就是要一鼓作气破城,派精锐士卒和大将如此才能激励全军将士,让他们看到节帅您破城的决心。”
“节帅,您可莫忘了与那李茂贞的约定……”
王行瑜霍然精醒,他被李元福劝说的有些心动了,尤其是李元福的最后一句话。王行瑜围城之后就曾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立下约定,他们两家各攻一面城池,谁若能首先破城,那么破城之后的财货金银先破城者拿大头。
若是天子当真在这咸阳城,天子自然也归先破城的那一方。
贪婪终究战胜了所有,王行瑜目光深幽,他看着远处的咸阳城咬牙喝问:“何人敢去?”
岐军将领中跳出一年轻小将,此人身材魁梧,满脸的横肉,竟与王行瑜有几分相像。来人正是王行瑜的亲子王知进,在军中悍勇无比,现为岐军一名牙将。
看到爱子请战,王行瑜神情一愣,随后便果断答应了下来。派出自己的亲子为先驱,全军将士看到定能振奋百倍,一鼓作气破城。
王知进亲率数百牙兵上前,他同这些牙兵皆身披重甲,还是双重甲胄,全身的披挂就在六十斤以上,整个人铁盔、铁顿项、铁身甲,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