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羊马墙,流血开始了,城外的平原之上陷阱众多,不知何处就一脚踩空落在陷阱里。前方的百姓纯粹是被藩兵们当做前行路上的肉垫。
一些百姓不慎跌进深坑里,他们身体受创流血不止,大声哀嚎求援着,后方的藩兵们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和嘴里咒骂声全是戏谑和得意。
他们对坑内倒霉可怜的百姓们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哪个人死的最凄惨,哪个人能活的最久。
也有一些藩兵不忍这些掉入陷阱的百姓痛苦挣扎,活活失血而死,都是拿弓拿枪给这些坑里的百姓来了一个痛快,结果掉他们的性命。
战争就是这么的残忍,城内的禁军也都骚动了起来,驾前军中的大部分将士都是良家子,他们入了军队之后,接受到了信息就是他们是大唐的官兵,是守护大唐子民的,是用来杀贼的,而是城外那些残暴的藩兵那般来当贼的。
兵与贼的区别就在于此,驾前军的将士们是决然做不出城外的那等残暴之事。
城中防御的主帅郑元规也是眉头皱起,眸中满是恨意和怒火,身侧是左军兵马使李君实,李君实道:“老将军,敌军驱赶百姓在前,这招虽丧尽天良但确实有用,我等该当如何?”
郑元规眼眸垂下,语气沉重道:“能当如何?就算是城下的百姓们可怜,但他们仍旧为敌军裹挟着攻城,威胁着我城池安危,他们同样也是我守军的敌人。”
李君实颔首道:“末将知晓了,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随着军令的下达,羊马墙后无数的箭矢射出,墙外的百姓们倒下一片,他们哪里经过如此战阵,都惊叫着向后逃跑,可是迎接他们的是藩兵们毫不留情的刀枪。
前面的肉盾炮灰都死光了,藩兵们再从后方调一批上来,这些百姓们手中都拿着刨钩等农具,背后还有一个布袋。
他们接受到的任务很明确,每人跑到羊马墙下在墙根刨土,刨够一袋泥土回返方能领着食物歇息活命。
空袋而回亦或是未满袋而回,迎接他们的是残酷的命运。
一些轒轀车伴随着大批的百姓们向着羊马墙发起了强劲的冲击,这一次他们没有派藩兵靠着身躯来冲锋。
羊马墙之间缝隙明显就是个陷阱,他们也都不会再上当,反倒是驱使着大批的百姓们只在羊马墙墙根下挖土。
躲藏在轒轀车后不单有近战藩兵还有弓弩藩兵,他们依靠着轒轀车谨慎射箭,竟然和城上和羊马墙后的禁军有来有回。
风沙的影响太大了,尤其是城上抛洒下来的箭矢,箭矢在空中飘飘忽忽地就失去了准头和力道。
一时之间战局往攻城的藩兵一方有利起来,咸阳城内的守军只感觉有力无处使。
“啊,唾……”
李君实嘴里灌进了一口黄土大口唾了起来,边吐边嘴里还叫道:“老将军,风沙太大,我城上的强弩威力大减,羊马墙也有危险发生。”
郑元规目光投向了城下的羊马墙,许多百姓趴伏或者半蹲在羊马墙的外墙根,他们奋力刨土装袋。
因为风沙的关系城上弩箭威力精度大减,加上羊马墙的墙根,本就是城上和墙后射击的盲区所在,刨土的百姓们一时能安然无恙。
许多百姓趴伏在墙根下没有事情,但他们扛着泥袋向后转身而跑的时候就遭到了墙后禁军的弩箭射击,一时间死伤不小。
百姓们一个个地刨土装袋,手中的泥袋就是他们的性命,他们人多势众,时间长久下来,泥土所板筑的羊马墙墙根迟早有松动的迹象。
羊马墙的防线危矣……
郑元规紧张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下达了羊马墙防线的守军撤退的命令。</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