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相,我们右翼撑不住了。”一骑快速奔来,他来到中军处跪在了李君实的面前,语气带着哭腔求援。
李君实脸色冰寒,左翼军阵在鲍文的带领下堪堪稳住阵线,而右翼军阵形势急剧败坏。
事实上左翼军阵的伤亡最大,对面的岐军进攻有序得当,他们从侧翼避开了拒马并用铁钩长索破了盾阵,左翼军阵一度陷入了崩溃的地步。
即便是这样,左翼军阵依旧稳住了,可是右翼呢?他们迎战的岐军一味只知道横冲蛮干,费了巨大的伤亡才破了军阵,相比左翼,右翼的驾前军敢战拼死的决心并不强烈。
李君实语气生硬,带着冰冷的杀意道:“你去,传令给郭天禄,让他通令其部将士,所有人不得后退一步,就算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军队之中,什长战死则全什皆战,队官战死则全队皆战,子将战死则全哨皆战,将领若临阵脱逃,则其部全斩!”
求援的哨马身体剧烈颤动着,他清晰感觉到了李君实命令之中的杀伐酷烈,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他们十将郭天禄临阵脱逃,战后他们全都的人要是全都要跟随着军法处置。
哨马诺诺称是,拨马回转毫不犹豫回转右翼传达军令去了。
李君实左右观察着,两翼的战况,还是做出了补救增援的决定:“从中军调出一千兵,各分一半支援左右两翼,告诉他们,不求胜利只求拖住岐军两翼的骑兵。”
紧接他下达了第二条军令:“解开铁索,推开拒马,中军全军准备出击!”
身侧亲将不解问道:“使相,分兵之后我中路并不占据多少的兵力优势,这样出击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李君实双目绽放精光,锋芒锐气毕现,他开口喝道:“告诉本将,你想赢吗?想有斩获吗?”
亲将答道:“自是想赢的,取得敌军首级越多越好。”
李君实豪气干云大声道:“那便攻出去,他攻我两翼,那我就攻他中路,另派左右两翼骑兵伺机候命,待到时机成熟同样两翼包抄出去,直攻敌中军步卒。”
“这场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想要取得胜利,那就攻出去,放手一搏。”
李君实高喝:“传令,中军大鼓擂动,向前!”
咚——
咚——
咚——
中军鼓手已经脱去了甲胄,赤膊着上身,胸前胸毛黑乎乎的,他使用着鼓槌重重擂动起来,鼓面震动翻滚着,激起了涟漪不断。
激昂的鼓声震动人的心魄,让人热血上涌,中军阵中无数的旗帜点动了起来。
铁索被解开,拒马被搬开,一条条道路通畅前行,随着各级军官的喝令,驾前军将士们鱼跃涌出,喝吼着杀了出来。
而对面的李茂勋也早早观察到了两翼的战况,他心下狂喜,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两翼增派兵力,趁势扩大缺口。
忽听见对面禁军的大鼓擂动,一批批顶盔执甲的禁兵呐喊着冲杀了出来,他们冲锋的时候也是列阵整齐,丝毫不显慌乱。
李茂勋讶然看着,心中顿生一种荒谬之感,什么时候禁军居然敢向他们岐军野战主动发起攻击了?
想分兵增援两翼也是来不及了,当面之敌越来越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稳住中路,等着骑兵攻破禁军两翼,到时候再回身反顾包抄禁军的中军步卒。
李茂勋也心知这是最后一搏,双方的底牌都已出尽了,现在就看将士们的硬实力战力比拼了。
李茂勋纵马跃出奔到了军阵之前,他回身看着身后的岐军步卒们,在这一张张的面孔之中李茂勋居然能够看到许多慌乱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