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进攻的失利伤亡不小,给中军步卒的士气遭到了打击,李茂勋马鞭手指着前方的禁军大声吼叫鼓动:“弟兄们,禁军已经攻出来了,他们没有拒马和盾阵的防御,他们什么都不是。”
“我岐军的健儿们要勇当之前,奋勇杀敌,此战若胜每人皆得赏赐,若有首级者,赏赐更厚。”
“跟着本将杀啊!
岐军经过李茂勋的鼓动军心复振,他们好多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只觉得禁军能够打退他们全仰仗着拒马和大盾防护之利,现在看到禁军主动攻杀出来,自是摩拳擦掌,誓必要大杀四方,让他们看看谁到底才是真正的精兵。
岐军跟随着李茂勋的军令也是全线推进攻击,就间兴平城外的平原大地之上,两条黑线互相平推靠近着,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两条黑线汇聚在了一起,织就成为了一团乱麻。
两支军队悍不畏死,冲撞起来开始进行惨烈的肉搏之战,与岐兵单打独斗不同,驾前军这方即便是对攻混战,那也有小范围的多人战斗配合以及兵种之间的配合战斗。
一场激烈的混战,每时每刻都有人惨叫着扑倒在地失去生命,中军驾前军主攻出战,全军上下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战斗去拼死。
对面的岐兵本以为与禁军对攻野战,这是一场简单轻易取胜的战斗,可事实大出他们索料,遭受到了伤亡的禁军誓死不退,一些身体受创的禁兵更是拼死反扑,他们死死抓着岐兵的武器,甚至用牙齿撕咬着岐兵的身体。
对面的禁军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没有做好恶战拼死准备的岐兵被驾前军开场就拼命吓住了,军心动荡之际哪还能发挥出战斗力。
岐兵的个人勇武和杀敌经验远超驾前军,但是他们的勇气和破敌的决心远不如驾前军,惨烈的战斗中,驾前军和岐军居然打出了一比一的交换伤亡比。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岐军这方的伤亡越来越多,重要的是他们军心产生了动摇,他们不想同禁军拼命。
在驾前军两翼军阵的方向战斗同样残酷,摇摇欲坠的右翼军阵主将郭天禄接到了李君实的命令,他不由地心底发寒。
使相的军令不仅是给右翼将士的,更是给他这个临阵主将的,明白告诉他郭天禄,不得后退一步,就得死在战场上。
郭天禄惨然一笑:“使相这是在逼我拼命呢?”
说罢他提起武器,大声吼叫着冲锋上前,周边的右翼将士们看到主将在拼命,他们瞬间都打消了动摇后退的念头,疯狂呐喊着,皆拿着武器向纵马冲锋过来的岐兵扑杀过来。
战斗乱成了一锅粥,唯独驾前军军阵肋部的两翼骑兵纹丝不动,他们等待着最后的机会,只求一击毙命。
而这两部骑兵,共计五百精锐,一击毙命的地方就是敌军的中军步卒。他们马快是可以支援左右两翼还能兜住包围岐军骑兵的后路。
不过岐军骑兵已经深陷在左右两翼军阵之中,再派骑兵似乎战略意义不太大。
战鼓声擂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中军继续酣战着,战斗已经呈现了白热化的阶段,岐军已经明显出现了劣势。
可是这种劣势只不过处于微弱的地步,若要把这种微弱的劣势转换成为一场大败,需要给这把干柴上添上一把烈火。
驾前军军阵后阵,除了一众鼓手、旗手和乐手,只剩下了一些亲卫,拢共不到二百人,李君实稳稳策在战马之上。
“是时候了……”
李君实心中默念了一声,随后开口喝令:“传令,两翼骑兵出击,扩大战圈,兜到岐军中路的侧后方去。”
两翼的骑兵接到了军令,这五百骑兵是李君实左军中独有的一支骑兵,骑兵宝贵,战力精锐,往往能决定着战局。
五百骑兵一直在养精蓄锐着,眼看着战事越发激烈,他们当中不少人心痒难耐,但都严格遵守着军令等待着。
直到中军中出击令旗挥动,五百骑兵立刻整装完毕,他们驻马个个森严肃立,显示出令行禁止的精锐。
率领左翼骑兵的军将名叫路钧,他在入驾前军之前身份敏感,原因是他原是神策左军中的一名小校,他还曾经参与了望仙台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