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绪之间,远处的白马杨大道之上出现一支队伍,他们彻底堵截了邠军西逃的道路。
这是一支三百人的队伍,他们一直隐藏在西边大道旁的塬地之上,待到邠军败退之后,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拦截住西退的邠军。
这支三百人的队伍列阵长阵,分为三个小阵,前阵是枪兵百人,刀盾兵五十人,中阵是跳荡兵五十人,后阵则是弩兵百人。
看到前方有人阻拦生路,王令诲当即红了眼眶,他鼓足力气大吼道:“弟兄们,敌军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求活!”
“杀啊!”
王令诲一马当先,他前倾着身躯,一手持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马刀就朝道路上的禁军军阵冲撞而去。
剩余的邠军骑兵也都鼓起了余勇,他们铁蹄轰隆,几十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跟随着王令诲直接冲锋。
这些骑兵全都拼了命,他们都知道,若是冲不开敌军的战阵,他们就彻底完了,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带着决然的气势和勇魄去战斗。
不得不说,邠军骑兵气势轰然,几十人居然生出了无坚不摧的气势,仿佛胜过千军万马,加之本来骑兵队步卒就有天然的压制优势,倒是让对面的朝廷禁军有些骚动不安。
驻守堵截在此处的是新军一部,他们本以为接到这个差事是个休闲的任务,立不了什么战功,为此队伍中许多立功心切的人不少有埋怨不语。
万万没想到,迎接他们的一场重大挑战,对面的邠军骑兵虽然溃败,他们像发了疯一般,就是要搏命,让人心惊胆战。
带领队伍的是新军这部的是一名子将,这将见到队伍有些骚乱当即喝声道:“战备!凡是交头接耳,四顾张望者军法处置。”
子将的警告立马显现威力来,眼瞧着敌军骑兵已经迫近到了一百五十大步之内,子将高声道:“弩兵搭弦!”
“放!”
咻~
凌厉的弩箭暴射而出,迎面冲上来的邠军骑兵好几人中箭,他们或是身体中箭,或是战马中箭失控将马上的人抛了下去。
后续弩阵之中的弩箭接连有序射击,又急又狠,可是对面的邠军骑兵誓死不退,他们拿着团牌遮挡,迎着箭雨往前冲。
他们驱驰着马速越来越快,似乎达到了最高点,此时若是勒马驻停,唯一的结果是马上的骑士被狠狠地摔落出去。
看样子邠军骑兵要做最后一搏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邠军骑兵越来越近,战马的铁蹄踏地之声仿佛要将人的心魄震出来,一群庞然大物向自己的躯体硬生生撞去,这是无比可怕的视觉和生理体验。
新军将士们不安看着,许多人眼中已经流露出恐惧,他们作为新军从未见到过骑兵冲锋的气势,哪怕这支骑兵仅仅有几十人。
有的人已经生起了转身逃跑的冲动,但是严苛的军法硬生生阻拦住他们的双脚。
轰隆一大片声巨响,急速冲锋的战马直接冲撞进了新军将士们组建的人墙之中。惨烈的叫声和铁甲兵器交击金戈之声混乱响起。
骑兵与步卒的相撞,完完全全是残酷血腥的,即便新军将士们早做了准备,盾牌在前支起,后面的枪兵长枪斜斜上指,对准着外面的骑兵。
战马强劲的冲击力让前排的新军将士们损失惨重,尤其是在前防御的盾兵们,他们的盾牌碎裂,整个的身躯被战马冲撞,轻者骨碎肢残,重者心脏脾肺都是战马硬生生踩了出来,成为了一滩肉泥。
好在后面的枪兵们誓死不退,他们排成密集的人墙阻拦着,使用着长枪对准着战马和马上的骑士用尽全身的力量刺击。
人数太密太多了,王令诲带着剩余的骑兵一头扎进了人堆里,即便前排死伤惨重,但是敌兵士卒没有退却,他们疯狂缠斗了上去。
王令诲突然跌落下马,原来是他的战马前足被敌兵砍断了,紧接着足足有四五根长枪对着他的身躯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