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跟上来的新军弓弩兵严密布阵,借着地势之利调转着远程的火力,此刻塬道上后续支援上来的玢兵还在塬地下爬着。
他们支援的步伐还是慢了一步,新军将士们是从另外的塬地上攻过来的,论起困难程度还是远不如从塬地下重新上行。
新军弓弩兵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对准塬地上支援的邠兵射击,另一部分重新对塬道上的邠军发泄着怒火。
此刻正在苦苦鏖战的邠军还在奋力冲击,原本背后高地消失许久的支援箭矢突然出现了,只不过这次是对准着他们的背后,打了邠军一个措手不及。
正在前线指挥进攻的王令诲猛然掉头,脑子一昏差点就跌落下马,这处高地他们攻的容易,丢失的也容易。
丢失的时间太快了,快到他王令诲派出的部队都失去了支援的机会。
屠英究竟是怎么搞的?活生生误了全军啊!
原本对屠英赞赏有加的王令诲此刻对他满是恼恨,只是王令诲想不到他十分倚仗的冲锋大将已经成为了死人一个了。
南塬之上,主帅郑元规也察觉到了北塬上的情况,旁侧的薛从渥高兴道:“定是我神策军重新夺回高地了。”
郑元规斜眼睨着薛从渥,心中满是不屑腹诽,他在北塬特意安排了一部奇兵以作后备支援之用,定是新军苦战夺回了高地。
光凭神策军那副操性,他们能打这么艰苦的攻坚战,这薛从渥居然恬不知耻为自己的部队邀功,真是令人作呕。
郑元规懒得与此人口舌计较,反正日后计功,夺回北塬高地的将士们的大功必不会被埋没。谁人敢贪墨新军将士的战功,他们可是天子亲军。
郑元规仔细纵览全局,北塬高地对面的南塬防线打得最为艰苦,但是将士们还是苦苦守住了,至于其他战线都是小打小闹,邠军根本发不起有效有力的攻击出来。
北塬高地重新夺回,新军将士们重新架起了弓弩,邠军后备遭袭,军心大乱,后阵已经出现了混乱。
说实话,仗打到了这个份上邠军已经是拼了老命,他们自下而上冲锋,死伤惨重的是他们,一次次被打的狼狈而退的是他们。
他们能苦战到此时全是靠着北塬高地的箭矢支援,可是现在他们赖以倚仗,夺取胜利的唯一希望北塬高地失守了。
南北两塬邠军再度遭受夹击,鏖战许久的邠军就是紧绷的弓弦,距离全线崩溃就差了一点外力。
邠军情况郑元规已经敏锐观察到了,他心情激动万分,苦等了许久,精心筹划,为的就是最后的胜利。
他双目不由得湿润起来,扬声高喝道:“将本招讨使的中军大纛前移,通令全军将士们全线出击,冲下塬去,杀敌!”
“下塬,杀敌!”
“下塬,杀敌!”
“下塬,杀敌!”
呜~
嘹亮又带着些许的沉闷的悲凉号角在南塬高地上响彻,犹如闷雷一般在地上滚滚而过,在耳际炸响,震颤着士卒们的心魄,激发着他们的血气。
如潮水一般的密集人群从塬地上俯冲而下,带着蛮横一往无前的胜利气势,仿佛要将大道上的邠军彻底淹没。
北塬上也有大批的将士们猛扑而下,两道人流组成的潮水夹击而下,直到相互汇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