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大营外围的营寨中,许多陌生面孔的士卒都在外间的栅栏旁远远围看着,他们都是来援的河东士卒。此时的他们早已换了朝廷禁军的衣甲旗号,除了面孔生疏外,外间人都想不到这支军队是远赴河东来的士卒。
演武场上喊杀声阵阵,尘土飞扬一片,宛若进入了一片沙场之内,彼时仿佛·经历一场激烈的厮杀战斗。
“乃求的,好大的阵势哦。”
“不是说朝廷禁军都是些废物吗?可他们操演的架势不太像啊……”
“别看是花样子架势,中看不中用吧,真正的精锐强兵可是要在沙场泼血卖命的。”也有人不屑道。
河东士卒们都在激烈讨论着,他们来到玉山大营已经七天了,七天里他们在玉山大营分配到了一个外围营盘,好好修整而来一番。
这七天里河东军就在营盘里待着,吃食却是不赖,比他们在河东强多了,若是不打仗能这般一直惬意享受下去,他们这趟也算没来错。
某处地方内,这里好似私分了一块地,一群军将聚集在了一起也在远看朝廷禁军的操演,寻常小兵哪敢贴上去。
最前方站着两位彪形大将,身高体壮,不怒自威,正是李存孝和薛阿檀二人。这二人是多年的好友,一直以来李存孝为正,薛阿檀为副,二人沙场征战多年,配合默契,血与火的历练中结识了极为深厚的友谊。
也正因为如此,李存孝造反,大将薛阿檀的日子极为不好过,处处遭受排挤,往日的同僚和麾下军将对他保持着距离刻意疏远。
当日薛阿檀第二个站出为李存孝求情,那也是为他自己求活命,若是那日李存孝真被杀了,毫无嫌疑的薛阿檀日后怕也会落个冤死的下场。
一路之上薛阿檀对李存孝很是冷淡,想必他对李存孝背叛太师颇有愤怒和怨气。不过自那日军乱之后,二人已经了却了心结,都是军伍里的直肠子,多年的友谊哪能说弃就弃的。
“阿檀,你说这朝廷禁军可堪一否?”
针对李存孝的问题,薛阿檀斟酌道:“前面的神策军武备废弛,连我们河东的支郡兵,留守的县兵都打不过。”
“若是禁军就是这神策军一支的话,朝廷确实危难,向我河东求援就不奇怪了。”
“而这接下来操演的听说是朝廷新军,足足一万人,观其军行进后退,整齐有度,宛若整齐,气势浑然,让人耳目一新,论起这些来,我们河东鸦军都比之不上。”
“不过嘛,真正的军队是要上阵打仗的,战场残酷之烈哪是这群娃娃兵能够承受的,我观新军操演不过是银样镴枪头,只会装样子蒙骗皇帝和不懂军事的文臣们。”
薛阿檀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他作为打小血水里打滚出来的战将,对于新军的战力不看好。
“军使,卑职可否说句话。”薛阿檀说完之后,身后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传出。
李存孝和薛阿檀扭头去看,原来是他们一直防备的河阳战将杨师厚。
对于此人薛阿檀一直戒备着,哪还有什么好颜色,当即斥道:“有你说话的份嘛?退下去。”
“哎……兄弟莫着急,杨虞侯想必有高论,我等听听又何妨?”李存孝劝止着,扭头对杨师厚道:“你且说道一二,若能说出一些道理出来某不怪你,若是说不出也休怪薛将军斥骂于你了。”
“多谢飞虎将军,某那就献丑陈述一下。”
杨师厚目露神光,侃侃而谈道:“古代军队就是望气之说,望气观阵,判断敌情,太公曾对武王说过:胜负之征,精神先见,明将察之,其效在人。”
“卑职所观朝廷新军,军容严整,举止划一,这也是强兵所列标准之一,再看新军操演,战阵演变熟练,令旗所指,号令所达,新军将士严格遵从,可见军法严明,士卒们士气高昂,他们以攻破敌人为幸,以勇猛为荣,以威武为誉,这便是强兵的征兆。”
“卑职断定,只要这支新军不经历大败溃散,日后稍加历练,必能在一场场战阵中蜕变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薛阿檀听罢他又重新观察起远处这支列阵操演的新军来,确实有些不同,但他还是不信,嘴头不服输道:“仅仅远处观看你就能断定军队未来,当真是可笑,稚儿无知无畏。”
杨师厚强行压制着怒火,低垂着眼眸瓮声道:“卑职谬见,让军使见笑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