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肯定的。
盯上自己,真正的目标未必就是自己,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价值。
那么,目标会是谁呢?
李一驴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人聊聊,都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己这是身在山中不知山,很正常的。他常年在山里打转,这个道理很懂,问问别人,可能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便有一个水落石出。
但,找谁呢?
这又是一个麻烦事情。
郡尉朱武?
他自认自己和他还没有好到那个份儿上去。
沈公子?自己貌似也没有和他好到那个份上去。
思来想去,猴子的身影从脑海中冒出来。
“嗯,就是这家伙!”
其实驴子和猴子之前也不熟悉,甚至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此次绑票案中,二人有了诸多交集,相谈甚欢,很有点多年知己相逢恨晚的意味儿。
猴子对李一驴那一手神箭无敌自是向往不已,而猴子高来高去的本事,李一驴不用说了,艳羡得口水直流的。李一驴总是想,若自己有猴子这一手本事,上山下河,该是多么痛快!
所以,那一路上,这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便貌似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基友。
李一驴本就是个爽快的性子,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闯九州,当即出门,那破门也懒得掩上,家里本就穷得老鼠都饿得拖家带口逃亡的光景,就那些图册还算是有些价值。
但也就在他眼里有价值,人家小偷都懒得看一眼的呢。
外面街市上顺手买了点猪头肉,拎了一壶水酒,便去郡尉府里寻猴子。
猴子和沈腾就住在郡尉府后面一个小院子里。
沈腾不出门,猴子自然也就乐得逍遥自在。见李一驴上门,二话不说,二人就在院落中的一个小石桌上摆开架势,开干。
其实猴子原本不爱喝酒的,又因为跟在沈腾身边,更加不沾酒了,所以,就专捡那些猪头肉下手,看得李一驴的心直抽抽。
但既然是来求人家了,态度必须端正对吧。
所以,李一驴自己一口酒,便请猴子一口肉,少吃一口都不行的,如此一来,反而搞得猴子有点不好意思了。
“驴哥有事您说话,别藏着掖着,不爽快!”猴子多精明的人,早就看穿了这驴子一肚子的心腹事,愁眉不展的样子,当初被人绑票也没有这样萎靡过。
“哎——”驴子一声长叹,顿时便是一张苦涩涩地脸。
猛喝一口酒,请猴子吃了一块猪头肉,道一句,“猴弟,哥哥我被人做了笼子,却又不知道怎么解,这不,求兄弟来了么。”
这倒是个稀奇事儿!
若说有人在沈腾朱武身上做笼子,这个,猴子信。但若说有人在李一驴这头犟驴子身上做文章,他还真不信。
“莫非,交趾的阮氏又来打驴哥你的主意了?”猴子觉得这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
“切——”驴子苦涩地一笑,“兄弟你想哪里去了。”
“那就直说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忒不爽快,驴哥你这是怎么了?”
犹豫半天,酒下了一半还多,犟驴子李一驴终于期期艾艾地将今天遭遇到的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一张脸憋得黑红黑红的,说不出像什么样子。
总之,伤心欲绝,我见犹怜。
猴子皱起了眉头。
猴子本就是个十分精细的人,否则,单凭他那一手绝活,也断然难以成为沈腾身边安保第一人。精明,精细,才是猴子更值得大家信任的特殊才能。然后,才轮到他那天生的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和高来高去的本事。
猴子一听,就知道这其中有太多的猫腻。联想起这段时间兴古郡朱家嫁女等事情,他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猫腻,但有猫腻,却是必然的。
猴子当即便停了口,异常认真地对李一驴说道:“驴哥,兄弟我建议,立即把这个事情汇报给沈公子吧,这已经不是你的事情了,可能涉及很多很大的东西呢。”
猴子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李一驴背后顿时便是汗涔涔的,额头上布满汗水珠子。
事不宜迟,猴子当即去找沈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