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主将被擒,突厥霎时兵败如山倒。
明砚舟将剑抵在吴峰脖颈上,强迫他瞧着突厥残兵被俘,声音宛如含着冰:“多年前你佯装大胤人混入青州军中,伺机而动之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也会败在我的剑下?”
吴峰声音已哑:“说这么多做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同我回忆往昔不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岂不是全了你以身殉国的身后名?”
吴峰神情一动,他视线之中映着沥州城门前的寥寥余烬:“此言何意?”
“我的老师身负污名十余年,今始得昭雪。此事虽非你一手促成,但你也难辞其咎!”明砚舟站在他身后,眸色沉沉:“我今夜杀你,便是成就了你的身后名。既如此,我又怎能让你如愿?”
“你要做什么!”吴峰咬着牙。
明砚舟将无尘又递近了些,剑刃紧紧压在他皮肤之上,血痕已现。
他转眼看向身旁的冯玉,笑道:“冯将军,选一名突厥兵士放了,再替我教他几句话。”
吴峰闻言,怎还能不知他图谋,他喉结一滚:“你卑鄙!”
“对待仇人,何须仁慈?”明砚舟吩咐人取一副镣铐来,随后再不与他多费口舌,遣人将他押了下去。
蒋怀先从城楼上奔下来,正好迎面撞见吴峰被押着,骂骂咧咧地往城中去。
他不由有些诧异,行至明砚舟身前时,先恭敬地见了礼,随后才道:“王爷,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先关着吧,他有用处。”明砚舟将无尘收归剑鞘,沉声道:“如今突厥遣兵马几何,驻守何处这些讯息,我等尚且不知。”
蒋怀先闻言,未等他吩咐便开口道:“下官这便派人去问讯!”
“辛苦蒋大人。”明砚舟说完,便帮着一道清理战场去了。
如今天气热,城门之外死伤无数,虽是突厥伤亡惨重一些,但尸骸若不处理怕是会引起疫病。
大胤的兵士因打了胜仗,如今倒是丝毫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明砚舟见战场之上已无尸骸,这才提步朝城中行去。
道旁捧着瓜果的百姓瞧见他们入城来,忙客气地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兵士手中,面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昨夜沥州城中百姓也是一夜未睡,听着城外厮杀声纷乱嘈杂,心中惊惧不已。
可直到厮杀之声渐歇,这城门依旧紧闭,未曾放进一个突厥人,这才松了口气。
冯玉提着剑跟在明砚舟身旁,瞧见他手中已满是瓜果,眼中笑意难掩。
明砚舟回头见他神情如此,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即将手中瓜果塞进他手中:“冯将军,可要接好了!”
冯玉忙抬手接过,可昨夜顶住吴峰双刀之时伤及的肩膀乍然一痛,他低低“嘶”了一声。
明砚舟手中动作一顿,他走近些:“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