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即位后亲自看了官员历年考绩,从地方提拔了数位原先声名不显,其实颇有才学的官员,填了朝中京官的缺。
古齐月与容昭已然恢复了身份,那旧时的名字也不便再唤了。
叶朝心有不舍,只悄悄将“容昭”这个名字珍藏在心底。那是养父的疼爱,他一直盼着她可如烈阳一般,灿烂的活着。
叶期乃是名将之后,文韬武略皆是不俗,明骁舟自不可能再让他领司礼监掌印一职,便亲下了旨,任命他为殿前司指挥使。
叶朝接过宣旨内侍递来的官袍,眼底已是一片酸涩,她看向面前之人:“兄长,你瞧这官袍上头的刺绣,可是比我的手艺要好上许多?”
“如此锦袍,才堪衬你风骨!”
叶期见她神情如此,喉间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艰难地将其咽下,哑声道:“可我瞧着分明不如你的手艺。”
“怎么会?”叶朝吸了吸鼻子:“宫中绣娘的手艺,怎还能比我差了去?”
“那你是因女红比不上旁人,才红了眼的?”
“自然不是。”叶朝不说为何,只扬唇笑着:“兄长,我从未见过你穿官袍的样子,你今日可能换上教我瞧一眼?”
叶期怎不知她心思,心中自也谈不上好受,对着她这样期盼的目光,已无法说出一句拒绝之言,片刻后他抬手接过:“好。”
又轻轻拭去她眼底的薄泪,安慰道:“如今我叶家污名洗净,我又得陛下重用,这分明是好事,朝朝怎的还能哭鼻子?”
阳光透过枝叶投在她眼皮之上,似觉有些晃眼,叶朝便撇开了头去:“我何时哭鼻子了,兄长莫要冤枉我。”
叶期闻言已然沉声笑起来,他也不戳穿,只捧着衣裳转身朝房间行去。
叶朝转身凝着他离去的背影,须臾之间泪便落了个满面。
分明是好事,但她丝毫不觉圆满。
……
明骁舟请户部盘点了国库,如今清单已在他手中,只见其中所载金银寥寥,珠宝也未余下几何,已是一副穷困潦倒之态。
明骁舟垂眼看着左景岳交上来的单据,径直气笑了。
后者见状只躬身站着,面上紧张之色明显。
“我大胤立国多年,国库之中积存如此微薄,真是可笑!”
左景岳紧抿着唇,视线忐忑不安地落在官袍下微微露出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