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望着二人交握的手,微微一笑:“若我歇在此处,岂不是置你的名节于不顾?”
他抽出手,在容昭发上抚了抚:“莫要担心我,夜间更深露重,我请小厮送些热水上来,你早些休息。”
容昭见状也不再多说,只转身抱了床被子递给他:“马车中难免有风透进来,你拿床被子去,别再着凉了。”
明砚舟笑着从她手中接过,随后便拉开门往外走。
容昭听着他与路过的小厮交代了些什么,未过多久,便有人替她送了热水与炭火上来。
那小厮也不曾多话,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低声抱怨了句:“这天气可真冷啊。”
容昭闻言抿了抿唇,她匆匆沐浴完,换了身厚实的衣裳便往楼下走,那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打瞌睡,听到动静不由抬眼看过去。
见是她来,慌忙站起身:“小娘子可是需要些什么?”
容昭颔首:“掌柜的,您这儿可有汤婆子?”
“哎哟,这倒是没有。可是房中冷了些?”他摇了摇头:“方才郎君特意叮嘱的炭火,可有小厮送去给您了?”
“我房中不冷。”容昭摇了摇头,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扯了谎:“可我与他生了嫌隙,是以他不愿留宿于我房中。”
那掌柜的怎料到如此内情,他不由睁大了眼:“竟有此事?这郎君看着芝兰玉树的,也太小气了些!”
容昭眼中顿时浮起委屈之色,她未曾看见后院门口矗立着的那道颀长的身影。
明砚舟面上一片愕然之色,他听着容昭继续道:“他或是生了我的气,又或是心中已然有了旁人。可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我又如何指责于他?”
明砚舟闻得此言,顿时气笑了。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他虽对我无情,可我却不能放任他宿在外头受冻,是以掌柜的,您可能替我想想办法寻个汤婆子来?”
那掌柜的闻言,面上泛起同情之色,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前日里为内子买了个汤婆子,还未曾用过,今日便先给您用吧。”
容昭闻言一喜,她笑着道谢:“多谢掌柜的。”
对方慌忙摆手:“小事一桩。”
他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那用布巾包得好好的物什,递给她。
容昭接过便返身找了个小厮,接了满满一壶的热水,再用薄毯包裹好,抱在怀中往后院走。
马车停在了那里,容昭方踏出门槛,便看见明砚舟负着手站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