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接近学期末尾。西大在期末考试安排这块,战线拉得不长,而是集中在一个时间段,比如今年就是一月八号之后陆陆续续进行考试,在此之前,结课的课程就复习,没结课的就接着上课。
与此同时,为保证课堂纪律以及复习效率,学院要求上课期间及自习期间上交手机,由班干部执行并督促,还会有学习部的人进行随机检查。
此消息一出,哀声遍野,怨气冲天。
“我真的服了,这学期我都没怎么听课,就指望着在课堂上用手机开小灶!”
“手机收了,不会的怎么办啊?要问谁?能问谁?问老师吗?”
“谁敢问啊,人家老师课都上完了,还复习到了定积分,我还在想怎么证明极限。”
“……”
好巧不巧,这条要求在圣诞后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号开始执行。
早八高数课,裴霜一贯来得晚,从后门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就听她们班班长站在讲台旁,大声道:“经济一班的将手机交上来,速度快点!”
有人陆陆续续站起来,很快堵住了前方的路,裴霜打算从后门绕出去,刚跨出门槛,就跟李长嬴迎面撞上。
这人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向前边,稍微让开了一点。
裴霜将手机放到指定位置后回到座位,就见某人坐在旁边。她坐下问:“今天怎么不坐前边?”
李长嬴:“你看前边还有位置吗?”
高数课是大课堂,一般情况都是座无虚席,前排位置十分难抢,更别说到了备考阶段,大家都卷得要死,竞争更加激烈。
高数老师进教室后,开始上课。
一般情况下,裴霜不是看手机就是睡觉,现在手机被收了,没得选择,不过李长嬴坐边上,存在感太强。
开了暖气,教室里有些热,李长嬴将羽绒服脱了塞进抽屉里,将毛衣袖口挽上去了一些,翻开课本,没抬眼,放低声音问:“看什么?”
裴霜没说话,俯身趴在桌上,没偏开视线。
于是李长嬴看过去时,就跟她黝黑的眸子对上,没一会,就听她说:“李长嬴,你嘴巴破了。”
“……”
你还说?
这是谁的杰作?
李长嬴:“我知道。”
“脖子呢?”裴霜往下看了一些,不过这人穿了高领毛衣,看不见什么。昨晚有些凶,没什么分寸,他嘴巴都破了,脖子估计没好多少。
“什么?”
“我看看。”
李长嬴只是愣了会,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没事。”
他用笔头在她桌上敲了一下,提醒道:“上课认真听。”
裴霜没再问,李长嬴低头解了几道题,偏头看了眼,发现这人埋头就睡。
自从上次听她说高数课从没抬过头,李长嬴就知道她对高数热情不高,瞅了眼桌面,发现书都没翻开,连笔都没有一支,他大概算了下距离期末考的天数,叹了口气。
下课前十几分钟,裴霜已经醒了,她盯着桌面发了会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好几道题,都是极限计算题。
李长嬴递过去一支笔:“会写吗?”
裴霜接过笔在指间绕了两圈,写了其中三道,“不全会。”
她写的这三道,其中两道是简单的常规计算,还有一道是零比零型计算,需要用洛必达法则。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样本太少,也不能说明什么。
“要期末考了。”李长嬴隐晦地提醒。
“我知道。”
下课铃响,裴霜将书扔进书包,站起身准备走,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坐回来,看李长嬴收拾。
李长嬴将羽绒服穿上,抬起眼睑问:“还有事?”
他边说着边提起书包,裴霜侧身让他出去,紧接着跟在他身后,“脖子。”
“……”
李长嬴被她这股精神逗笑了:“红了,有牙印,仅此而已,不算严重。”
他没给她看。
当天晚上,李长嬴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他揪着毛巾擦头发,点开手机打算结束用水,结果看到某个快沉到底的聊天框浮了上来。
盯盯怪:你在五区几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