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为了营造氛围,橘咖内光线昏暗,只有最外层的灯带散着晕黄的光。李长嬴坐在前台后,正好处在阴影中,光亮只打在了他的脖颈,许是他仰头的缘故,绷出的脖颈线条很漂亮,那条线经过突起的喉结一路往下没入衣领,利落流畅。
裴霜盯着看了好一会,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瞧不太清,幽幽暗暗的,只感觉那股灼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偏过身,抬脚往前走:“出来。”
俩人拉开玻璃门出去,走到路口尽头的角落才停下来。这里偏僻、安静、昏暗,裴霜往后靠着墙,沉默了一会,重提他刚才说过的话:“我哪里狠心?”
在路上李长嬴就摘了口罩,他个子很高,站在外边几乎遮挡了外界的光线,只有高高悬挂的路灯投下几抹晕黄的光。
“李长嬴,你是在吃醋吗?”没等他回答,裴霜就开了口,明明是个反问句,她的语气却很笃定。
破罐子破摔,今晚摔的罐子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会。
“有点。”
裴霜似乎是笑了一声,很轻,很短,像是错觉,她道:“所以,你是个什么意思?”
“想谈恋爱吗?和我。”
似乎有些冲动,但李长嬴并不后悔。
也许是他爸混迹金融圈,从小给李长嬴灌输的理念是,做一件事需要考虑成本、预算风险,最终的落脚点在于‘利己’,利己不害人,也没什么不好。从小到大,李长嬴听过很多夸赞,除去夸长相的,他听过最多的评价就是——
“李家那小子理智,走得太稳。”
“思维缜密,终成大器。”
或许有不少追捧在里边,不过李长嬴确实习惯了在做每件事前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并预算一切风险,确保自己有承担风险的能力。炒股投资是这样,沙盘模拟竞赛是这样,哪怕是这次橘咖举办的单身派对他也是这样。
可是碰上裴霜后,什么都不在预料之内。
这次表白,他完全没有考虑太多,或许是平日想过太多次,以至于刚才直接脱口而出。他没有投入成本,没有落实过程,更没有评估风险。
李长嬴预料自己会输得一塌糊涂。
——
距离太近,裴霜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陷进去后脑子放空了一会,结果被李长嬴直白的问题拉回神。
“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问题。”裴霜没回答,她转了个话题,怕他不记得,说得很详细,“投篮比赛输的。”
高高吊起的心脏因为这句话颤了一下,回落了一些,却依旧吊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
“你问。”
“想跟我接吻吗?”
李长嬴低头,嗓音沉了下去,“你把我当什么?”
裴霜摇了下头:“重新回答。”
李长嬴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突然折回来,他靠得很近,强硬的挤占着这狭窄的空间,嗓音要比平时冷硬:“你只想跟我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