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哪里安全?”缇拉卡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
“可以去钟塔的顶部躲着,那里很高也很少有人会去。”我和她挨得很近。
“不,哪里都不要去。”她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
“在这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地方,你为何总能选到恰好的时机醒来?”这狭窄的黑暗的“洞穴”就是我们的床榻。
地上铺了从楼房里搜集来的破布和毯子,我们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收集物资,存起来,活着。
“还是能分清的,有的时候黑一些,有的时候更黑一些。”她摆出俏皮劲,“其实是有生物钟了。”
她向我伸手,我接住,她把我拉了出去,我们一直牵着手。
缇拉卡或许对气息很敏感,在走路时她会不经常地稍稍用力捏我的手,让我也警惕起来。
我似乎对疼痛很敏感,与他人接触会疼皮肤暴露在空气会疼,走路时小沙粒踩在鞋子下面也疼,呼吸的时候也会疼,血液流淌也疼,也许是对我活着的警告。
缇拉卡每次给我分得的食物我都会储藏在别的地方,我不需要食物,这只会让我徒增痛苦,缇拉卡需要;等到找不到食物之后,我又可以把那些拿出来了。
“这幢楼的结构好奇怪啊。”我发出疑问,正在装食物的缇拉卡头也不抬。
“这是校舍。”
“是什么?”
“学校,人到一定年纪后会送到学校学习知识,几年之后毕业,或者到更高等的学校学习,或者投入工作。”东西不多,她很快装完了。
我似懂非懂的解读着,“学习有什么用吗?”
“你要问这个会被老师和家长骂的,”我们走到了另一个房间,“不能说没用,一些基础的知识了解后,做一个普通的职工也就完全够了;一些高级的知识,钻研后可以做某个领域的。专业员了,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我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缇拉卡又在一个书柜中找到了些压缩饼干和巧克力,这里只有水是充足的,要想喝点什么,其他的还得自己调制,在嘴里。
她将一些食物放到包里,递给我一条糖浆,“这东西装不走了,也不能留给别人。”说罢她把剩下的东西一分两份,还多给我一块巧克力,把它们装到斜挎包的口袋里,留着一个饼干。
“我现在不饿,等一会再吃。”缇拉卡点点头,在嘴里挤了一些糖浆,然后喝一口水,大概就是在调制饮料。
缇拉卡咀嚼东西的动作顿了半秒,她忽然对我说:“麦法兰,你去到隔壁房间,从一数到三百再回来,轻轻地回来。”她又递给我一把匕首,“心脏,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你要是不会数用粉笔在地上写一也行,写三百个。”她嘱咐。
“我知道了。”
我走后,缇拉卡也把饼干放下,以她特有的敏锐等待客人的到来,差不多两分多钟,一个男人悠哉悠哉地进来了。
“先说好,我先投降。”男人举起双手。
“我无意与你争斗。”陌生的男人渐渐走近,“您善良,桌上有挺多吃的,分我一个行吗?”
缇拉卡不说话,拿起一块巧克力,男人走到她面前,瞥见了她身后的背包。
她抬眼,正好对上黑色的枪口,“我反悔了,把食物全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男人凶相毕露,“我不想杀人,你最好识相点。”
“你的枪里并没有子弹,对吗?”缇拉卡面不改色。
“收起你的小聪明。”男人拔掉保险,在给枪上膛的空隙,后心一阵剧痛,缇拉卡趁机打掉他的手枪,手枪滑远了。
几乎同时,男人反应迅速地拎起我向落地窗砸去。我在一阵慌乱中扒着还连接在地上的一丁点玻璃。
男人得意忘形的走过来,准备踩我的手,缇拉卡迅速拔掉,插在男人后背的刀,狠狠地捅向他的太阳穴,力度巨大,只露出个刀柄。
男人似乎马上就死了,他向前倾倒,我松开一只手,侧身躲避,他像个柿子一样摔在地上。
缇拉卡把我拉上去,用她的手擦了擦我手上的血,都是被碎玻璃划伤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血痕被擦花。
“你没事吧?”她把我转过来转过去,看看正面,看看背面。
“我没事。”听到我肯定回答,她也没松口气。
“你疼吗?刚才撞你那一下还挺严重的。”
我笑笑说,“还好,主要是我身体素质强。”
她还是一脸凝重,我只好转移话题,““不过你好厉害啊,反应那么快,而且力气也大。”
“我可是雇佣兵呢,不厉害点怎么行?”她又恢复元气了,这才使我放松下来。她把染血的刀用衣角擦了擦,合上刀鞘递给我,“这是我经常用的刀,送你防身用。”
我们从学校离开,又踏上了不为人知的道路,在黑暗的笼罩下,我们紧紧地握着手。
“咚,咚咚——”突然传来了敲钟的声音。
“怎么回事?”缇拉卡把我捏疼了,这钟声像是在提醒什么,黑暗中的空无一物,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身后的街道突然出现了狂躁的人,我看到其中一个人咬掉了另外一个人半张脸,我们意识到不对劲。
缇拉卡拽着我飞快的跑起来,楼房的窗口也出现了人,有些直接从高处跳到地上,似乎不会感到疼痛。
要从这里跑回家,还要绕一个大圈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