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啊,”她走到床边坐下,丧气地说,“小卡伽是不是不是专门来探望我的?你的目的不在我,对不对?”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要离开这个监狱了,卡伽不为我感到高兴吗?”小疯子的眼眸垂着,感觉要谈崩了。
“离开监狱去哪呢?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吗?”
“我没有原来的地方,夫人说可以住的她家里。”监牢里没有窗户,“如果他们不愿收留我也没关系,我还有广阔的天地,这个社会容不下我的。”
我的良心为我的自私而感到愧疚起来了。
人是群居动物,而我总是离群索居,对于人们的不了解是多么理所应当啊。
我知道社会总是不乐于待见特立独行的人,因为在讨论问题时往往莫衷一是,位高权重者却没有耐心了。
他们说需要效率,不能有不同的声音,是命令就要执行,这是他们的命令。对决之后就可以考核了,变成所谓效率者成员之一了。
当权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分权制衡了,因为决策没办法快速的实施,因为效率低下;拉曼塔作为一个宗教横行的地方,当然要讲究效率了。
听话些,更听话些,这样就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了,差别只是在于相比之下,面对机械造物活生生的人来说,还是和自己同种族的话,更容易信服。
有些烦人了,那些宗教团体口上说着的平等又是些什么?是权力的反面,我只是在废话。
我走近她,蹲下身子,这样我可以仰视她,“你想要扎双马尾没有问题,你想如何对待自己都行,之前和现在,是我的不对,我们都是自私的,我所要求的你,当然可以不听,那些人所说的也可以不去听从,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也不去强迫任何人,从旧日的规矩中挣脱吧,流光在逝,规则也应与时俱进。
小疯子变得明亮起来了,从指尖相对变成了十指相扣,她高兴地晃了晃手。
“问完了?”弗兰妮穿的是黑色的长裙,看起来比身边的守卫更有气质。
“我没办法给你撑伞。”
“反正也没有太阳,不是吗?”顺着她的话,我看了看天空,今天的是蓝色呢,和普通的天空一样。
“我想自己走走,夫人先自己回去吧。”越正常的就越不正常。
“你一个人走?”
“咋了?”
“怎么,你难道不怕触犯什么条法,被再抓起来?”
“……”
“我陪你转转吧,”弗兰妮笑着说,“你给我撑伞。”
那只是玩笑话,我才不给她撑伞。
“去哪儿?”弗兰妮问我。
这里的空气太沉闷了,到处都是颜料。
“有海吗?去海边吧。”大海,我认为它很冷酷。
“我也没来过海边呢。”这里没有沙滩,有修的像是河堤一样斜坡,或者是海堤,海边有风的,海风咸咸的。
弗兰妮坐在斜坡上,屈着一条腿,“你坐吗?”
“不了,不干净。”我站在她的右后方,闭着眼,抱臂站着,风将头发吹起,摩挲着脸。
我与她的相处总是沉默,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在彼此身上也没有什么目的,就如此安静的站着吧。
“咔哒”
“不要抽烟。”
“怎么 担心我的身体?”白色的烟纸上染着了红色的唇印。
“不是,你一抽烟,风就会把烟雾吹到我的脸上,”我叹了一口气,“还有就是,抽烟对身体不好。”
“行,”她把打火机丢给我,“保管好它。”
她的只叼着个烟,在那里微眯着眼吹风了。
又回到了方才站立的姿态,像如此,海风也挺有趣,不知弗兰妮在想什么。
“我想从这跳下去,荒谬吗?”她问我说。
“你想结束的只是痛苦,而不是生命。”
“祂已经融入到我的生命里了,或者是痛苦和生命过于相似了,无论如何,我分不清。”
“加油吧。”
弗兰妮突然大笑起来,在风中笑了好久。
我们静静地吹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