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个年纪还好,如果是我弟弟,可能会对黑暗有所阴影吧。”
“那么十岁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可能我过着平常的生活,想象不到此事的原因。”
“唉,十岁与十岁,近百年的十岁,我不想说什么。”每每提到这事,想叹的气都会堵满嗓子眼,咽不下,又不愿意说。
“你这么说,我大概能猜到什么了。”
“好了,没什么大事,先看看这里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吧。”我振奋心情,从货架上搜索起来。
“呼——”吹吹岁月的灰尘,将这个物品上的岁月吹到旁边的物件上去,或者用手拂一拂,大部分被打到地上,一部分沾在手上,要用水洗。
“这有个奇怪的盒子,”店长说,“感觉它有阴谋的味道。”
“打开看看。”我走向她,一个大概40厘米长的盒子。
“不会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吧。”我不说话,打开后又让店长沉默了,两根骨头,是胳膊,十岁的胳膊。
“大概只有这一个特殊的盒子,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你找这东西做什么?”店长终于又说话了,我从床下拖出一个大箱子。
“我想着物归原主,原主已经死了。”
“我明白了,尸体还是要在土里的。”店长去房间的其他地方寻物去了,这房间是孩子们的卧室。贴着那七个人的名字的床下各有,一个连薇薇安的床下也有一个呢。
“是这个孩子。”我把纸撕下来给店主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不必说。”我笑笑。
“你也不必强颜欢笑。”店主捧着我的脸。
其余的几个分别在玩具屋,书房和画室,“一,二,三,四……十,十一,十二。”大大小小的箱子,只有十二个,然而肢体却凑齐了。
“肢体……”我恍然大悟,“店长,你能帮我把这些箱子搬到闹鬼别墅的门口吗?千万别进去,我愿意免费打工一个月作为报酬。”
“嗯,可以是可以,只是大门好像打不开。”
“哐!哐!哐!”我一根接一根地抡在铁门上,湿了的头发贴在脸上,我也有情绪吗?我也固执吗?雨落在我的脸颊上,灌注到我的脖子里,填满我的全身。
没有人会为自己的行为使别人丧失生命而感到愧疚。
“好了,门已经开了,不需要再砸了。”店长过来拉我,我退回屋门前,一下坐在地上。
“让我歇一会儿,拜托你了——记得打伞。”不要变得冲动,我告诫自己说。
起身回到房内,“孩子算是纯粹的话,至少真心的大人只能算是恶了吧,啊,我的错,我不能评判善恶。”
我走到院长室面对着书架,“院长喜欢看什么书呢,让我看看,是《基督山伯爵》吗?啊,找到了,《呼啸山庄》。”我把那本书拿出来,里面藏着一个小瓶子,福尔马林,里面浸泡着如海洋恋人般绚丽的眼睛,我把它握在手心里。
“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不然谁为它们打伞?”
“闹鬼的房子,你敢进吗?”
“有什么不敢的?”
壁炉的火不会再被点燃了,于是房子显得格外阴森。
“去后院,你会大吃一惊的。”我先把最重的箱子搬过去。
“居然全是墓碑。”
“到这儿来。”把箱子填进坑里后,我擦了擦额上的雨。
“我说不出什么。”
“我,你的感情传达到我这里了。”我说,“好了,最后一项。”
我拿出那本《呼啸山庄》,这本书是中空的,我轻叹一口气。
“你也太喜欢叹气了。”店长为我打伞。
“这是一种放松。”我咬开瓶塞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书里合上,扔到最后的坑里。
我们都不说话,默默填上土。
“再见了,薇薇安。”店长说,我轻笑,再也见不到了,薇薇安。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叉着腰说。
“你可以叫我埃尔微。”店长向我伸出手,我一惊,随后说道:“我的名字是卡塔琳娜。”
“你乐意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吗?”
“嗯,好啊,不过我得配杯咖啡喝。”
再见了,早就逝去和终于逝去的薇薇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