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去找地榜上的“长白雄狮”卫天国,至于找他有何事,天都圣人没说。谁知到了长白山后,他们并没有见到卫天国,却打听到卫天国带着两个弟子南下,听说去寻找仇家去了。虽然没有找到卫天国,但龙碧芸此去收获不小,她已经同桌灵结为异姓姐妹。天都圣人带着四小刚南下,江湖便传来风声,武当、少林遭到一群来历不明的高手围攻,丐帮大长老遇刺身亡,接着就是江湖百晓生出警示。天都圣人本来不想理会这擂台大会,但听到江湖百晓生的传言后,他也进了京城。
龙碧芸说完之后,神秘地笑道:“方郎,你知道我们住在什么地方么?”方剑明道:“听你这么一说,一定不是客栈。嗯,让我想想,是什么地方呢?这可有些难猜。唉,这哪里是什么难猜,这简直是无法猜。”龙月一脸着急,忽道:“你不是说过到了京城后,要拜见于伯伯么?”方剑明奇道:“于伯伯?你几时认了个于伯伯?”神色陡然大喜,道:“你说得可是于谦于大人?”龙月笑道:“那可不是,我……”见龙碧芸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一时顿悟,嗔道:“好啊,你故意套我的话,我不说了。”方剑明拿起酒杯道:“月儿兀怪,大哥罚酒一杯。”一饮而尽。龙碧芸笑道:“我早知道月儿会上你的当,她就是沉不住气。好啦好啦,月儿,你也别嘟着嘴生气了,咱们还是快带他去见见于伯伯,叫于伯伯替你出气。”说笑着,付了酒菜钱,下楼而去。
方剑明边走边问道:“我记得你们也没有见过于大人,怎么会住到他府上去?”龙碧芸道:“我们之前是没有没见过于伯伯,但你只怕还不知道于伯伯和余前辈有旧吧?”方剑明道:“我确实不知。”龙碧芸道:“于伯伯和余前辈都是浙江人。四十余年前,于伯伯的父亲与友人到普陀山游玩,因贪念景色,以致夜宿山中,不幸被一伙摸上来的海盗捉住,幸亏余前辈听到风声,赶来解救,将那班海盗赶走。于伯伯当时年仅十岁,见父亲一夜未归,心中担忧,便身背宝剑,赶到普陀山。余前辈见他小小年纪就有此胆识,十分赞赏。之后,余前辈便和于伯伯的父亲结成了忘年交。于伯伯见了余前辈,尊他一声世伯。你别以为于伯伯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其实,他老人家一有空闲,也会舞剑,算得上是文武双全。”
方剑明道:“你不说的话,我还当他老人家是个大文士呢。见了他老人家,千万不能失了礼数。”龙月笑道:“这你就错了。于伯伯虽是文官,但喜欢结交朋友,他最讨厌人家对他恭恭敬敬的。”
于府坐落在城东,当三人来到府外时,京城已万家灯火,热闹非凡。于谦时任兵部左侍郎,官居正三品,只因他为官清正,素有绩效,又是少数敢与王振唱反调的人之一,因此,他的名声早已传遍了天下。进了于府后,方剑明才发现于府的气派远比不上一个小小县官的府邸,只是胜在干净、清爽。于谦正和天都圣人在院中下棋,听说方剑明来了,于谦十分高兴,免不了好好招待了一番。方剑明初见于谦,便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论年纪,于谦比他父亲文天赐要小,但于谦身上有一种气度,令方剑明不敢叫他一声“于叔叔”,而是与龙碧芸一样,叫于谦为“于伯伯”。
方剑明向天都圣人问起卓家兄妹,天都圣人说他们与于谦的子女到朋友家去了。原来于谦有一子一女,哥哥叫于冕,妹妹叫于岚。另外,于谦还收了个义子,叫做于侠。说来也好笑,方剑明每次来见天都圣人时,卓家兄妹都出去了。
一家豪华的赌坊大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说起这家赌坊,京城是家喻户晓,就是在全国,它的名气也盖过了其他赌馆。若问天下最大、最豪华、最有势力的赌场是那一家,所有的人都会说是京城的“天下豪赌坊”。不错,这家赌坊正是素有天下第一赌场之称的“天下豪赌坊”。赌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玩意,古往今来,人人皆好赌,只是表现不一样而已。尽管赌让许多人家破人亡,但仍然有无数的人要沉迷于其中。
此时,在“天下豪赌坊”的后门外,钉子般地站着两个下人打扮的青衣汉子。看他们的神态,气度,必有一手好功夫。明亮的灯笼下,来回走动着一个长袍老者,这长袍老者身材颇高,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手上戴一双黑如墨汁的手套,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织成。看他的样子,似是在等什么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神色一喜,垂手而立。那两个青衣汉子把头低着,不敢抬头。巷子那头来了一群人,当先是三个冷峻的锦衣中年,腰间配着宝剑,冷冷的目光,宛如出鞘的寒剑。三人之后,是三顶软轿。轿夫们清一色的黑衣劲装,脚步稳重,一看就知道是会家子。三顶软轿之后,是六个白衣青年,头戴帽子,器宇不凡。
软轿来近,从轿中下来三人,最前那位是个身穿貂皮大衣,眉清目秀的少年。后面两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虽然是老头,但穿着打扮非同寻常,一看那衣服的料子就知道绝非一般的人买得起。两老头身材高大,比少年高了大半个脑袋。两人走在貂皮少年身后,尽管高手的气势一览无遗,但那貂皮少年龙行虎步,将他们的风头比了下去。
立在门边的长袍老者趋前一步,躬身道:“龙爷,您里面请。”貂皮少年笑道:“罗老板,我与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对我恭恭敬敬的,你就把我当作一般的人便是了。怎么样?有没有人敢在你这里闹事啊?”罗老板道:“托龙爷的福,没人敢在场子上闹事。”貂皮少年哈哈一笑,道:“罗老板,你可要当心啊,这擂台大会一召开,京城来了不少高手,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罗老板道:“是,是,多谢龙爷提醒。”貂皮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步跨进了门槛,突然想起什么事,头也不回地道:“罗老板,今晚有空么?”罗老板心头一惊,但不敢表露在脸上,道:“有空,龙爷有何吩咐?”貂皮少年笑道:“罗老板乃赌坛圣手,我来你这里多次,但也不曾和你赌过一手,既然你没有事,何不同我们打打牌?”罗老板大惊失色,叫道:“小的不敢。”貂皮少年瞪眼道:“罗老板,你瞧不起……我?”罗老板道:“小的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稍存此意,龙爷既然有此雅兴,小的自当奉陪。”貂皮少年笑道:“这就好,把你场子上的事交给别人,就赶过来吧。”罗老板道:“是。”
貂皮少年领着两个老头走进了后院,像是进了自己家一般,走了一会,便进了一幢红楼中。六个娇艳的侍女早已躬身以待,见三人来到,裣衽道:“龙爷好。”貂皮少年笑道:“好,好,都好。”将貂皮大衣脱下,交给一个侍女。转过一道屏风,走了七八步,进了一间明亮、宽敞、舒适的暖屋,自有丫鬟献上香茶。貂皮少年十分享受地喝了一口茶,道:“两位卿家,你们说这次我们玩什么?”一个老头笑道:“主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们听主子的。”貂皮少年道:“不如这样,罗老板待会就来,咱们四个正好可以凑一桌麻雀,你们看如何?”两老头听了,自是点首同意。
三人在屋内闲聊了一会,罗老板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笑道:“龙爷,让您久等了。我知道您喜欢打麻雀,特地弄了一副来。”貂皮少年喜上眉梢,笑道:“罗老板,还是你懂得我的心意啊。”
在屋中摆好桌椅,铺好桌布,麻雀上桌,四人分东、南、西、北坐下,开始打麻雀。罗老板的手上还是带着那副手套,先前那老头问道:“罗老弟,你这副手套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每一次见到你,不管在做什么,都不肯摘下。”罗老板笑道:“司马兄,这副手套乃家师所传,据说是用一种黑蟒的皮混合十二种药物织成。小弟自从戴上后,便不敢摘下来,实是有口难言。”貂皮少年听了,笑道:“这定然是临死立下的门规。”罗老板道:“龙爷真乃神人也。”貂皮少年听得哈哈大笑,三人跟着笑起来,却是谁也不敢将他的笑声压下去。
玩了六盘,貂皮少年赢了三盘,其他三人各赢了一盘。四人正在砌第七盘牌,门外有人禀报说白鹤派的掌门人白观三要求见曹大人。那曹大人便是另外一个老头,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貂皮少年,貂皮少年道:“白观三是你的人,你出去看看,让洪三替你打一会。”洪三就是前来禀报的人,也就是那三个锦衣中年中的一位,是曹大人的三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