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天再亮,便只于四日。刘起,你说为何一切都这般的巧?”
借命失败。
元靳昏迷不醒。
周时衍死。
卫家阵法被破。
百姓幡然醒悟的速度不过半日便能这般声势浩大。
那么翻案重查,不过早晚罢了。
这些事一桩一件,让周洄应接不暇,这才悠悠发出这么一声问来。
刘起自然将这份巧理解为卫府之事与朝京节撞上,实在麻烦。
于是道:“臣以为陛下也无需过忧,卫家那事翻出之后,陛下您从未一言断去卫府过往功绩。
您下禁令,是为卫府。
您解禁令,亦是为卫府。”
奸臣的话,永远这般贴心的点到即止。
这其中道理,刘起能做明着奸的内阁大臣,想得再明白不过。
当初他便觉得这谩骂之声蹊跷,如今回归正常,百姓便会合理怀疑卫府之案的不对劲。
周洄的担心,莫过于此。
若是定他一个昏君冤杀忠臣之名,那于周洄来说,简直要命。
所以他的安慰在于卫府事出前后这些年,周洄为博一个好名声,从未损过卫家既往功勋。
反而还表现的颇为念及卫家为国。
便是要翻查,周洄这个好人身份依旧可以做定,届时只需查出个旁的‘罪魁祸首’来便可。
周洄听出他这层暗意来,轻笑道:“卫府一事若当真有冤,刘起你以为,此事或是何人所为?”
刘起被吓得不轻,忙跪了下去,惶恐道:“陛下,这等话,臣无凭无据,哪里说得半句啊。”
周洄看着刘起低垂的头顶久久不语。
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于他所造成的困境,皆利于谁?
利他最受宠的小儿子。
周献。
可这天下终究还是他周洄的!
……
刘起自宫门出来时,大冷的天后背湿了个透。
他将肥胖的身体塞进马车内的瞬时便腿软的摊成一块。